讓不言不語的樣子很具有迷惑性,足以讓人們認為他是一個可靠的天使,多米索原本還擔心讓會坐不住,暴露自己的低智本質,不過在女孩身邊他安靜得不同尋常。
緹蒙這個時間已經睡了,有真正的天使照顧著他的孩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他總算能睡一個好覺了。
多米索從厚重的書本中抬頭,看向一旁的讓,後者還安靜坐著,一邊的翅膀微微傾斜,半籠著邦妮。
這個景象與多米索的某些記憶重疊,溫馨得令人心酸,十七年前,毫無記憶的讓也是這麼保護著哈裡。
頭腦空空的天使,唯一知道的只有保護懷裡的孩子,可惜他並不擅長於此,還好當時諾瓦找到了多米索說了這件事,幾個人一起把哈裡拉扯大,後來再加上塞納。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算是拼湊而成的一個特殊家庭。
“休息一會兒吧,換我來照顧她。”
“噓——”讓伸出一根手指,小聲抱怨,“哈裡睡著呢,不要吵醒他。”
果然,讓這麼安靜地照顧邦妮是有理由的,這個記憶不斷重置的天使又忘記哈裡已經長大了,把此刻躺在小床上的孩子視作他的哈裡。
多米索嘆息:“好吧,你好好照顧她。”至少讓不會再到處搞破壞了。
“嗯嗯,當然。”讓嘴唇翹起,很開心的樣子。
多米索疲憊地躺到床上,方才查詢的資料仍在他腦海裡徘徊不去。
關於哈珀·伊利斯——亡故於十年前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無人知曉原因,只有一句因公殉職留在他塵封的檔案上,逐漸在人們的記憶中褪去。
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告訴塞納他們有關哈珀之事的多米索選擇暫時沉默,但最終他還是要說出自己知道的那些資訊,大概是等整理清思緒的時候。
多米索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會以這種方式回憶起關於哈珀的事,唯一能肯定的只有哈珀·伊利斯不是塞納口中那個遊蹤不定的混血惡魔,他是一個警官,一個通靈者,一個……英雄。
是的,是一個英雄,多米索在心裡對自己道。
睡夢中的塞納感到寒冷,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制暖的空調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這種小破旅館當然也不能指望它的硬體設施好到哪裡去,還算是完整的玻璃估計只有美觀的作用,一點實際的防風作用都起不到。
“以……咳咳咳咳……”
塞納感覺喉嚨幹得馬上就要裂開,似乎有些發炎,聲帶的震顫宛如鋸刀拉扯著不適處,哼一聲都疼半天。
看來住宿費上的節省最終要以醫藥費填補了。
塞納懨懨地起身,腦袋暈乎乎的,掃視一圈周圍沒有人影,以諾不知道去哪裡了,桌上放著兩個麵包,牛奶被貼心地熱過。
不過以諾高估了房間的溫度,牛奶已經有些涼了,塞納也管不了那麼多囫圇先吃了下去。
不多時以諾回來了,身上負著一層寒意:“準備去哪裡?”
塞納沙啞地吐出來一個不完整的詞,帶著重重的鼻音。
“嗯?”以諾看向塞納,後者有些泛紅的腫眼泡已經表明了他狀態極差,“你生病了。”
塞納點點頭,艱難地重複:“所以我才說去醫院。”
不過這場病來得太急,只能先預約附近的醫院看需要多久,以諾按照塞納說的買了一些消炎藥,緩解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