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兒有些氣不過地在他背後偷偷地瞪眼睛做怪樣,很明顯也是替小姐委屈。
“你真的就這樣回去?我爹不知還想做什麼,今日一早就不在府裡了。”
“我連夜趕路就是怕皇上面前不好交代,已經擅自離開這麼長時間了。無論如何也要回開封去,何況,你覺得趙匡胤當真就怕了你爹不成?”
如此說話無疑把雲階推入尷尬境地,他卻絲毫不覺得不妥,她想說什麼,還是全部嚥下,眼睛看著窗外,算了,趙匡胤想做的一定便要去,他有自己的軌跡,而這軌跡不會因為誰而改變。
趙匡胤一行人飛快想著開封趕去,
光義腕上的木鐲伴著塵土飛揚,而此時此刻千裡之外一摸一樣的另一隻木鐲正在那驚才絕豔的人身上黯然神傷。
雖然那一身夜雨的男子面上笑得雲淡風輕。
李從嘉傷好了大半,執著古卷在庭下看下人們整理東西放入箱中,朝野皆知,就等那詔書一下,他怕是立時就要遷往東宮。
府裡的人按照舊例提前開始準備,既然已成了既定事實。李從嘉註定不會再是安定公。一切都要提早。
裡裡外外諸多的器具,他本是不願,卻又無奈,隨著他們來打理,自己邊看書,邊倚在廊下。一些零散的珠玉他懶得看,揮手讓流珠都抬下去送給眾人,封存了這些年月的東西有些積了很多的塵土,一時之間李從嘉突然想起自己毀了的響泉,若是它還在,怕是也只能和它們一起被自己刻意迴避,漸漸變成流年的殉葬品。
還好,斷了,碎了,起碼不會枯萎枝斷。
李從嘉依舊笑看春風。
飄篷突然急急地捧著個東西出來,“安定公…..這……”
他的眼目停留在書捲上字句一時有些不耐,剛要揮手,突然餘光瞥見了它沉重的顏色,頓時心驚。
李弘冀曾經想要送給自己的紫檀木的盒子。
他伸出手去,再次接過它。
風起,那碧色的人感慨萬分終究還是付之一笑,命運的花樹幾度興衰我們都在劫難逃。
他把那盒子輕輕地搖晃在手中,還是一片風清月明的簡單心意。
你也曾有過的心意。
李從嘉動動手指,開啟它,日光正好,鏤空的花紋恰好透著光投射在地。
那重瞳的眼色驀然凝重,指尖顫抖幾近失態。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