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你開心麼?”
遠處,一棟高樓上,蘇白和解稟並肩站在一起。
“這樣問就沒意思了。”蘇白回應道。
二人的下方,是修羅場一般的場景,在剛才,廣播發布了現實絞殺任務,要求附近收到廣播的聽眾去出手將駝背老者擊殺。
廣播對這種懲罰的判定似乎沒有準確的條例,但至少作為聽眾,尤其是混到高階聽眾這個層次時,大概的分寸還是心裡有數的。
廣場上死了這麼多人,這麼大故意引起的因果,廣播是不可能再讓他等到下個故事世界去炮烙的。
“你反正身上蝨子多了不怕咬了唄。”解稟嘆了一口氣,蘇白這一招分身的騙術,讓駝背老者最後不惜自爆魚死網破結果卻惹下了這麼大的罪孽,對於蘇白來說,確實比他自己直接出手殺駝背老者因果要輕許多,但你蘇白剛剛既然已經殺了一個資深者了,幹嘛不幹脆一口鍋是背兩口鍋也是背繼續背下去,還得玩這麼血腥的一個迂迴方式。
畢竟,這些死去的普通人,其實都算是他解稟的老鄉,但解稟也沒理由去指責蘇白什麼,因為在事情要發生前,他其實已經看出了蘇白的打算,那時候他沒有去阻止,現在當馬後炮擠眼淚這種事兒他解稟也不屑於去做。
“我說過了,我不怕死,但並不意味著我想死。”蘇白看了看躺在自己肩膀上打著瞌睡的吉祥,伸手在其肚皮上上揉了揉,吉祥睡夢中伸出爪子下意識地揮了揮。
“你距離下個故事世界也快了吧。”解稟雙手撐著欄杆,“對了,幹嘛不去殺了他,再利用一下他積點德唄。”
“我剛剛沒聽到廣播。”蘇白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你收聽到了廣播,但我沒收聽到,你真以為廣播那麼傻,給我這種故意刷好感的機會麼?倒是你,現在為什麼不下去殺了他?
這家夥已經自爆過了,雖然沒死,但已經和一塊爛泥沒什麼區別了。”
“我才不想下去殺他。”解稟搖了搖頭,“因為這會讓我覺得我是故意用這麼多普通人的命去拍廣播馬屁似地。”
“解稟,我覺得,如果你哪天死了,死因肯定是因為矯情。”蘇白笑了笑,“行了,你好不容易回到家,就多陪陪你媽吧,其實,心境放開點才好,你的幻術對心境的要求很高,如果你的心境到處都是破綻和畏懼,反而很難真的將別人帶入你的幻境中去。
知道為什麼你的幻術對我沒什麼效果麼?因為和我的人生比起來,你所嘗過的酸甜苦辣和經歷,都太過簡單,或許,這也是作為高階聽眾戰鬥方式的轉變吧。”
蘇白轉過身,拍了拍解稟的肩膀。
解稟思索了一下,道,“謝謝。”
這是蘇白在對自己進行指點,也是作為對手給出的指點,很寶貴。
二人也沒說什麼後會有期或者改天有機會一起喝酒這種場面話,直接選擇了分開。
……
“咚咚咚……”
一身黑色運動服的男子敲著門,很快,和尚開啟了門,他面前的這位一身酒氣,擼開的袖子那裡可以看見肩膀上有新紋身。
“你也是越玩越瘋了。”
和尚有些無奈地說道。
進來的人,竟然是佛爺,佛爺摘掉自己的帽子,整個人躺在了沙發上,單腳翹在了茶幾上,拿起茶幾上的茶壺直接對著嘴喝了起來。
和尚接過茶壺又去給佛爺泡了一杯茶,對於佛爺現在的狀態,和尚也沒去多說些什麼,大家也都清楚,雙方其實都卡在最後臨門一腳了,也都在找尋自己的方式去突破。
“擦一擦吧。”和尚丟過來一條濕毛巾。
佛爺拿著在臉上擦了擦,他在舞廳喝酒時故意沒用自己的力量去消化酒精,而是盡量地放縱自己,所以現在整個人確實有些醉醺醺的。
“七律,以後如果我成為大佬級聽眾的話,你來當我的管家吧。”
佛爺現在說話,也越來越不像是他以前的風格了,當一個人,脫離了自己本來既定的身份位置跳往另一個位置時,他自己可能察覺不到什麼,但是他身邊的人感受會很深。
“可以。”和尚將佛爺放在沙發上,自己拿著剪刀去外面庭院裡開始修剪那一株藤蔓,“現在,毒性越來越強了,而且好像還有了對靈魂的腐蝕作用,貧僧前天佈置的法陣還是有些不保險,過幾天得重新再佈置一個了。”
“呵呵,等大白回來摘幾片葉子給他泡茶喝,就說是藿香茶。”佛爺笑道。
“也是大白胃口好,居然真的能夠拿這個配黃鱔生吃下去,你也是劍走偏鋒了,其實沒必要這樣子的。”和尚說道。
“這樣子效果才能達到最好,而且那時候我注意過了,藤蔓還沒真的催熟,只具備單純的物理效應而已。”
佛爺開啟了電視,然後從衣兜裡取出了一袋白粉,然後又拿了一個圓鬥玻璃瓶。
修剪好了藤蔓的和尚走回客廳,看見茶幾上放的東西,有些無奈道,“要是讓你那邊的信徒知道他們的精神領袖居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他們的信仰會直接破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