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錢灼握住蕭鄖往前送刀的手,“你倆說的不一樣,是不是有誤會?”
蕭鄖側過臉去,眼神堅定的看著錢灼,“你是信他一個陌生人,還是信我。”
宓玉仰著脖子,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捏著刀背的手也松開了。
嘴卻是繼續說著:“我那麼愛你,可你卻從來都不會相信我,只會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就因為你不愛我,便能把一切表象推到我身上,可是愛一個人又有什麼錯?”
蕭鄖的眼睛落在他的脖子上,表情十分享受,只要他的刀在往前幾分,自己的脖子必定會見血。宓玉害怕他是不是根本沒聽進去。
看到錢灼那思考的樣子,果然,到底還是更相信正派的蕭鄖。
宓玉更慌了。
宓玉實在太害怕就顧不上疼,他頂著蕭勳的刀,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你難道不想知道嗎?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們,而刺入你身上的那幾刀卻不致命?我們每次出任務都會出現意外,你不覺得這個很巧嗎?你就沒有懷疑過我們之中出現了叛徒嗎?為了自保,也為了找到真相,我不得已才做了這些。”
蕭鄖眼神落在他眼睛上,在掂量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那你到了喪屍王那裡,知道叛徒是誰了嗎?”
宓玉真的不知道,他還沒有完全接收這個世界的資訊。這麼細節的事,他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啊。
要是說錯更像撒謊了。他只好裝失憶來彌補腦中的資訊差:“我…在喪屍王那被拷問了好一陣,記憶開始模糊。本來還可以發現更多,沒想到被發現,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很多事情還需要慢慢想才能記起來,但我能肯定我們之中還有這樣的人,只要想起來我就能幫你救下很多人!”)
宓玉脖子上被刮擦出的血正沿著瓷白的面板往下流,猩紅刺目。
他咬著嘴巴,可憐巴巴,淚眼朦朧地搖搖錢灼,聲音越來越小:“你說,是這樣的吧…”
錢灼沒有回話,但是滿眼心疼地對蕭鄖說:“這孩子也很可憐…”
刀片從他的脖子上移開,蕭鄖手上鬆了力道,視線卻為從宓玉身上離開,“好,那你一點點想,若是讓我發現有一句謊話,可就不是擦破點皮那麼簡單了。”
“啊!”
宓玉被他拉了一把,眼前的光影飛速變換。
蕭鄖的臉離他很近,四目相對時,宓玉能清晰地看見對方眼底的邪氣。
蕭鄖是救世主,人人說他是正義的化身,但只有宓玉清楚他的恐怖。
不是壞,只是單純的恐怖。
蕭鄖平靜地說:“你若是敢跑,我會讓你後悔沒有被我直接殺死。”
宓玉被蕭鄖一扯,啊地痛叫了一聲,然後趕緊自己捂住嘴巴。
錢灼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異常,才轉頭問他:“怎麼了?”
宓玉指了下膝蓋,他能感覺到有血往外冒,他把那一塊的一聊拎起,防止傷口感染,嬌氣地說道,“剛才把腿磕傷了。”
他膝蓋疼得厲害,但是穿著長褲,怕他們倆看不到,他想捲起來看自證,卻被蕭鄖按住。
“別想耍花樣。”
宓玉無辜地仰著臉,而蕭鄖突然向他靠近。
然後他被蕭鄖像是抱孩子似的,一把將他託了起來。
兩人的體型差讓他習慣性選擇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可是真抱起來以後,蕭鄖卻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宓玉則像個幼崽似的被圈在對方懷裡,頓時揪住蕭鄖的衣領,順勢要把臉埋進他的肩頸。
在宓玉的記憶中,把他抱起來的人都很喜歡他。
所以蕭鄖即使和他有過不去的誤會,他依舊相信,蕭鄖會對他好的。
“把臉拿開。”蕭鄖說:“我怕你跑才抱著你,別得寸進尺!”
宓玉瞭然,將下巴抬起來,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蕭鄖的側臉,露骨又懵懂無知。
“對不起,”宓玉眼睛來回從蕭鄖的耳朵到脖子游移,然後又把頭低下去,將柔軟的頭發蹭到他的脖子上。
蕭鄖冷笑了一聲:“對不起就能把你的罪都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