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毅身形高大,換了身正式的襯衣,西褲,還繫了規整的領帶,看上去成熟又沉穩。門冬手扶著門框,低頭瞧了眼地板,又重新看向杜承毅。
門啟盛打量一眼站在門口的杜承毅,語氣生硬地說:“跟我進來。”說罷,他就迅速扭頭,沒再多看杜承毅一眼,轉身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杜承毅將手裡的保健品和茶具茶葉遞給門冬。門冬接過去,往後蹭蹭挪了兩步,讓出位置,覷了兩眼杜承毅。
杜承毅端視片刻門冬的臉,而後揉了一下門冬的腦袋。
門冬眼看杜承毅跟著爸爸,進了臥室。
大廳裡驟然安靜下來,臥室裡也沒有聲音傳出來。
門冬神情恍惚地坐到沙發上。想到現在的臥室裡只有爸爸和杜承毅兩人,他有些犯懵。
明明幾天前他還張皇失措地趕跑了杜承毅,怎麼今天……杜承毅就……就來見家長了?!杜承毅的脾氣這麼壞,會不會跟爸爸吵起來?他們真的不會打架嗎?杜承毅說了不會打爸爸的,可萬一爸爸揍杜承毅怎麼辦?他爸爸力氣這麼大,杜承毅不還手的話會不會被湊得滿臉是血?
門冬如坐針氈。
等待著未知結果的時間,格外的長。
終於,門爸的臥室的門被開啟。門冬立時挺直了腰,仔細去看出來那兩人的臉。沒有發現兩人中的任何一人有受傷的痕跡,門冬鬆了口氣。他沒有再看杜承毅,徑自望向門爸。
門啟盛與試探著望過來的門冬對視數秒。門啟盛怎麼不知道門冬的心思。
一番交談下來,門啟盛能夠察出杜承毅的態度。
門冬年紀小,或許涉世未深,容易被哄騙,他的年紀卻不小。若杜承毅向他做小伏低、天花亂墜地百般發誓,他才要警惕。偏偏杜承毅不卑不亢,態度陳懇。
他知道杜承毅有錢,但他不知道杜承毅這麼有錢。
杜承毅將身家給他看的時候,他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個零,那麼多塊地。盡管門啟盛不願承認自己的無能,可他很清楚,如果杜承毅真要用強的,他們父子倆又有什麼辦法呢?
以杜承毅的身份,如果他不是認真的,今天大可不必在兩個沒錢沒權的人面前做出這番姿態,但他仍然親自上門,表明了誠意。
而門啟盛所考慮的事裡面,最重要的便是——門冬本就是喜歡杜承毅的。
盡管他並不能完全接受,門啟盛仍然對門冬說:“你……開心就行。”
門冬抿了抿嘴,而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三人都沒有動作,不發一言地在客廳站了一會兒。杜承毅看著門冬,門冬看著門爸。
門啟盛不想讓門冬為難,出聲:“我去上班。”
杜承毅說:“您以後不必再去上班,我會叫助理把那家洗浴城過到您名下。”
“……”門啟盛不耐煩地剜了眼杜承毅。他換好鞋,拿了工牌,“嘭”地一聲甩上了大門。
屋內的門冬遲疑地望向杜承毅。
杜承毅走近門冬,將門冬拉到沙發前。他坐到沙發上,而後摟過門冬。
門冬順勢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杜承毅。
杜承毅圈著他,揩了揩他的臉頰,說:“談好了。”
他將門冬往下攬,直到門冬不得不曲腿,膝蓋抵到他的腿上。
在幾乎整個人就要摔撲進杜承毅的懷裡時,門冬條件反射地雙手按在杜承毅的肩膀上,稍稍撐住自己。
兩人的臉捱得很近。
門冬不敢置信:“我爸爸……就這樣……同意了?”
“嗯。”
“您,您是怎麼做到的啊?”
“他很疼你。”杜承毅湊上前,啄了口門冬的下巴,“不是我做到的。”
門冬聽出杜承毅的畫外之音,蹭的一下,感覺全身的血都在往臉上湧。
他支支吾吾半天,舌頭被燙到似的,憋出一句:“哦……”他剛張口說出半個字,侷促的尾音便被猛地堵了回去。
杜承毅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