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在義大利的旅程,門冬一行人回到美院。
針灸治療還在按計劃繼續,門冬的腿以漸好的趨勢慢慢恢複起來。
門冬和杜承毅之間相處時的形式有了變化。他們交談的時間增加了,盡管話題不多,但他們時常是能說上幾句話的。而杜承毅親門冬的頻率逐漸地加快了。每次見面,杜承毅都要和他接吻。杜承毅會將門冬壓在床上,一手將手肘撐在他的腦袋邊,摩挲他的額發,一手掌在他的耳際,撫摸他微燙的臉頰和耳垂,然後重重地,反複地吻他。
不過,最大的親暱程度,也只到了親嘴這裡,便截住了。
門冬……並不反感杜承毅和他接吻。而杜承毅,似乎也能感知到這一點,所以親的時候愈加用力,甚至,會將舌頭探進他的口中,蹭他的舌尖,舔繞他的舌頭。他們每次接吻時,彼此的喘息聲都很急促。門冬是憋得,杜承毅也是憋得。
週日早晨,杜承毅會和門冬一起坐在車後座,送門冬回校。
門冬覺得他們現在這樣,有點不對勁。
某個週日的下午,門冬在宿舍裡練習畫人物線稿。他畫畫一向心無旁騖,這次畫完後,卻恍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畫了杜承毅的臉!他當即將紙翻轉過來,使得空白的背面朝上。他捂著紙張,朝四周看了兩眼,才想起,室友若是發現,也只會以為他在畫一張普通的人像畫。他們並不認識杜承毅。想到這兒,門冬稍稍放緩了心神。但他還是慌張地將紙揉成團,臉色漲紅地把它塞進了抽屜裡。
七月初,門冬放暑假了。
門啟盛問他:“暑假還去找你那朋友玩嗎?”
門冬有些心虛。他含混地說:“嗯,應該吧。”
“冬兒……”門啟盛緩聲問,“你的腿,是不是,比以前好些了?”
聞言,門冬愣了一下。他瞟了眼門爸的表情,點了點頭,說:“好像是的。”
“哦,那就好。”門啟盛道,“那就好。”
門冬轉移話題,說:“爸爸,暑假期間,您是不是要提早去上班啊?”
門啟盛說:“是啊,比以前早一個小時,不過,每個月工資會多一點。”
門冬問:“那您是等會兒就要出去了嗎?”
“嗯。”
“您還沒吃早飯呢。”
“蒸兩個饅頭唄,很快的。”門啟盛坐在門冬的床邊,掖掖被角,笑道,“一放假就睡得天昏地暗。你也起了吧,跟我一塊兒吃早飯。”
“好。”門冬掀了被子,起了床。
吃完早餐,門啟盛出了門。
門冬接到杜承毅的電話,那頭道:“我現在來接你。”
門冬說:“可以的。”
半小時過後,門冬的家門被敲響了。門冬開啟門,看見杜承毅時,驚了一瞬:“您!您怎麼來我家裡了啊!”他倉惶地偏頭瞧了瞧四周,沒發現鄰居,鬆了一口氣。他低聲道:“您進來吧。”
杜承毅走進屋裡。他慢慢地打量還不夠他家裡餐廳一般大面積的門冬家的整個客廳。杜承毅的目光淡淡,但門冬這會兒聯想到對方的家,對比之下,感到有些窘促。他挪著腳步走到沙發旁,伸出食指,指了指,問:“您要坐一會兒嗎?”
“不用。”杜承毅說,“去你臥室。”
門冬應了句,慢吞吞地帶著杜承毅走進他的臥室。門冬的臥室很小,擺了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書桌、一架畫板、一個衣櫃後,剩下的空間只剛好夠人在這幾個物件間來回走動。杜承毅看了會兒,並沒有說什麼。他坐到門冬的床上,而後伸手,一手拽過門冬,一手就勢將人攬抱住。
站在一旁的門冬猝不及防地被攬著腰背,禁錮在了杜承毅懷裡。杜承毅坐在床邊,比他矮了一個頭。
兩人動作間,木板床發出了幾聲“咯吱”聲。門冬聽到了,臉上有點臊。
兩人的臉湊得近,杜承毅仰著頭,近距離地凝視門冬的臉。門冬抿著嘴,眼睫毛顫了顫。對視不過兩秒,杜承毅扣住門冬的後腦勺,開始與人接吻。
少頃,杜承毅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杜承毅置若罔聞,仍箍著門冬,呼吸粗重地嘬吻門冬的舌頭。
手機鈴聲停了。
過了一會兒,門冬似乎聽見自己兜裡的手機也開始震動。他稍稍掙了掙,還沒等到杜承毅放開他,便聽到他的臥室的門被驟然開啟,然後,是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卻戛然而止的聲音。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