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冬答:“嗯?”
“鼕鼕。”
“……嗯?”
“鼕鼕。”
門冬沒再應。杜承毅安靜地抱了會兒門冬。杜承毅說:“我等會兒就回去了。”
“回……中國嗎?”門冬問。
“嗯。”杜承毅說,“你好好玩兩天,回來注意安全。”
“我會的。”門冬說。
他又問:“您是今天下午過來的嗎?”
杜承毅聞著門冬的頭發上淺淡的洗發水的味道,說:“問你酒店名字的時候,我剛到米蘭。”
門冬訝異:“那您……這麼快就回去啊?”
杜承毅沉默了片刻,告訴他:“我來義大利,本來就只是為了看你一眼。”
這句說明瞭一切的話,就這樣輕飄飄,像再普通不過的某句話一樣,傳進了門冬的耳裡。
門冬瞪大了眼睛。他當然知道杜承毅的意思。霎時間,他隱在黑暗裡,悶在杜承毅的肩膀前的臉,漲紅起來。他的手還垂在身體兩側,此時,不由蜷縮起來。
門冬的聲音又輕又顫:“我……我只過來一個星期啊。”
“嗯。”杜承毅說,“我知道。”
門冬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幾乎要逼至嗓子眼般震耳欲聾。
在這一刻,門冬沒有想到他和杜承毅之間的身份地位的差距,沒有想到杜承毅以前莫名朝他生氣惹他難過的事,他只確定了一件事:杜承毅喜歡他,遠超過了他以為的那樣。
並且,杜承毅現在將主動權,給了他。
第二十七章
杜承毅將門冬送到酒店門口。他緩聲道:“我走了。”
“嗯。”門冬的臉還泛著紅,只不過在不那麼醒眼的夜燈下不能被看得真切。但杜承毅能看見他閃躲的眼神。杜承毅說:“回去吧。”
“好。”門冬低聲應,快步回了酒店。
直到門冬的背影消失在酒店的大堂,杜承毅才收回眼神。他走到不遠處的停泊的轎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回到房間時,門冬腦袋還有些懵。
學長問他:“門冬,你出去了?”
“啊?”門冬回神,道,“哦,我去科莫湖那邊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沒走遠。”
學長臉上的表情不大好:“嗯。雖然我們前幾天去過幾次科莫湖,但是老師還是規定了晚上八點之後不能出門。如果問起來,我是得擔責的。你明天晚上不要再出去了。”
門冬羞慚道:“我知道的。不好意思。”
“沒,”學長緩了語氣,“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得謹慎一點。”
“嗯。我會的。謝謝學長。”門冬連聲應下。
到點,門冬和學長各自躺到屬於自己的單人床上。他們今天一大早便出發去佛羅倫薩,一路上鞍馬勞頓。不過片刻,門冬就聽到學長那邊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門冬卻沒什麼睏意。他無法自抑地想起剛才在那個安靜漆黑的巷子裡,杜承毅緊擁著他時,身上的煙味和熱度,以及,在科莫湖畔的長椅邊,杜承毅半蹲在他面前,低著頭幫他按摩的模樣,以及……他走到酒店門口那瞬間,發現的杜承毅看向他的眼神。
門冬的臉開始微微發燙。
他想起這幾個月的早晨,杜承毅幫他的場景,其實……杜承毅想對他做什麼,根本就不需要顧及他,不是麼?就像他低血糖暈倒那晚之前的幾個月那樣。杜承毅不是沒有感覺,沒有反應,甚至就在剛剛,都有那麼大的反應。門冬彷彿還能聞到杜承毅身上鬱澀蓬勃的煙味,還聽著杜承毅粗重沉啞的喘息聲,而……那硬硬的勃發的東西似乎還抵在自己小腹。
在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門冬發現自己也有了反應。
耳邊學長的鼾聲及時喚醒了門冬的理智。他驀地意識到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臊得面紅耳赤。
他連忙逼著自己不再想這些,凝神去回憶枯燥無味的理論課知識,如此想了好半晌,反應才消了下去,門冬也漸漸疲倦地闔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