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事變 國航319也曾在此出現。
許言問他們, 也在問自己。
慌什麼？
“又不是回不來了。”
他視線從手機頁面上轉走，又很快轉回來，一字一句, 與常無異。
“吃飯, 吃完休息, 等著接班。”
“是。”
谷楓被他的監聽按著低頭, 默默地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副班攏了把下巴, 剛想跟許言吐槽幾句他們時運不濟, 又在許言的目光注視下無聲地合上嘴巴。
許主任，是不是有點不對。
一頓飯吃得鴉雀無聲，許言合上手機, 提前收拾餐盤離開。
電視上播報的y國形勢遠比谷楓事不關己的三言兩語更為嚴峻，候機樓被圍的水洩不通，機場外圍都成了交戰區。淩亂的腳步聲，驚慌的尖叫聲都隨著激烈的槍聲層層地蕩進了影片中，響在格外安靜的辦公區，像是戲劇中突兀響起的嘈雜配樂。許言能看見自己的心躍在舞臺上空, 一下高過一下。
他默不作聲地看完午間新聞, 關上電腦，拿起手機的瞬間竟是要給潘煜打去電話。
沒有訊號，無人接聽，一段一段的都是忙音。
他坐回皮椅上, 兩指卡著額頭, 安靜了好一會兒，又重新握著滑鼠，挨個看過所有的相關推薦。自成年之後，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刻, 恨不能將眼球凝固在螢幕上，把所有相關的影像資料都一幀一幀地刻在腦海。
他現在不氣，也沒憤，整個人坐在椅子上還有種滔天的平靜。唯有雙耳，不太靈敏，至今還能聽見巨大的空氣氣流聲，刺得他不得不短暫地閉上眼，感受著搭在滑鼠上的手指，正在不聽話地躍動。
辦公室的門被人小心叩響，谷楓搶在副班前面探出腦袋，謹慎彙報。
“主任，我們去上班了。”
“嗯。”
許言輕點滑鼠，叉去頁面，盯著屏保停了瞬，才想起自己應該要起身。
“走吧。”
他拿起工作牌，扣上袖口，走在谷楓前面，步伐沉穩，神情如常，完全地出乎谷楓的意料。他以為許主任會情緒失控，最起碼也會流露出難過傷感。要知道，他剛知道訊息的時候都忍不住繞著椅子轉了會兒圈。可許主任自始至終都面色平靜，眼眶如舊，語氣尋常，對話間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
谷楓摳著自己的工作牌，有點懷疑自己跟監聽的猜測是不是錯了？
許主任跟潘機長能有關系嗎？他們兩個單看像兩根比鄰而站的電線杆子，直得讓人望而生畏。
管制室內，副班早早地等在了裡面，正盯著人換班。
“許哥。”
許言平淡頷首，跟他打過招呼，解了顆釦子，從門口走至對面，仍散不去空氣中夾雜的沉悶與窒息。
坐在谷楓後面，他戴上耳機，目光聚集在雷達頁面。他不是要求，是在強求，甚至可以說是逼迫自己全神貫注。
谷楓抖著腿開始指揮前任留下的飛機進離港。
“南方8712，聯系北京125.9，再見。”
“國航7977，聯系鄭州進近122.75，再見。”
“順豐39，鄭州區域，雷達看到了，上到6600保持。”
“長空7871，下到6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