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情況比較複雜,戶口本有很多。”潘煜認真劃重點,“但只有我跟我爸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所以,我覺得我以後領的錢會比我哥的多。”
“...我沒問這個。”許言彎腰,用店外水龍頭沖洗了下餐具,冰涼的自來水都蓋不住他指尖上滾燙的熱意。
他,一個成熟的男人,昨天為了哄小卷毛高興溜了圈大舅哥,順帶著還替小卷毛向家裡很爺們地出了個櫃。而那所謂的大舅哥和他還是刎頸之交、肝膽相照的兄弟。
也就是說,他老牛啃嫩草啃到了朋友弟弟身上。
世界可真他媽的小。
還有之前那次微博的事,自己對林津庭說得都他媽什麼玩意!
人為什麼要有記憶這個東西?
“許主任,”潘煜眼看著許言紅成水蜜桃的顏色,忍不住輕嗅,“你怎麼了?”
“沒事,”許言把剛洗幹淨的勺子扔進垃圾桶,餐盒拍到潘煜身上,扯出紙巾,平淡擦手,“就是,突然有點不想活了。”
“!”
潘煜來不及撈勺子,緊扣著他的手腕,反應很快,神情認真地望向他。
“是不是我哥跟你說什麼了?”
“你哥什麼都沒說,”許言伸手碰了碰他臉頰下側,涼手遇溫熱肌膚,指腹輕跳了下。於是,他便斂眉低眸,試圖收回手,卻被另只大手完全覆蓋住。
“你手太涼了。”潘煜黏黏糊糊地用臉給他取溫。
許言掙了下沒成,也就懶得再收回,直白地告訴他:“但我說了。”
“說什麼?”潘煜不太在意,“我在追你嗎?這他知道。”
潘煜很早之前就通知了家庭群並了所有人,但所有人都沒有參與他的話題。容女士和林總繼續在群裡討論秋季珠寶拍賣會,潘爹連著發語音催林津庭回家相親,林津庭退出了群聊。
一派祥和。
“小潘機長,”許言動了動那隻被人扣著的手腕,“正常的追人是沒有那麼過界的。”
潘煜下意識鬆手:“是不可以牽手嗎?”
“怎麼說呢,”許言揚手掙脫開另只被他覆蓋著的手掌,掌心被臉頰暖得已經開始升溫,指尖遊蕩著在他的下巴處,“我跟你牽手、親吻,甚至願意把你領回家,都不是因為你在追我。”
潘煜不得不俯身,跟他離得很近。
那麼漂亮的一雙眸子,淺咖色的眼珠,像是裝點著他最愛的銀河行星。
“許主任,”潘煜突然有點慌,嘴唇碰了碰他的薄唇,卻被許言偏頭避開,他像一隻陷在籠子裡的笨熊,慌亂著不知怎麼才能修正錯誤,只能一遍遍地看向籠外人,焦躁又委屈,“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也是啊。”許言接得流利,聲音如常。
“!”
“!!!”
潘煜晃了下身子,覺得自己像是幻聽了,眼前從此刻開始一直就有人在放煙花,紅的、黃的…五彩繽紛。
“許主任,我剛剛聽見…”
“沒聽錯,我喜歡你。”許言索性把話挑明白了些,蓋戳認證性質,“你追我,在我看來就是我們在玩情.趣,能明白嗎?”
潘煜點頭,但其實腦子已經走了有一會兒。
“所以,那天趙赫他們笑你,我初開始沒幫你也是因為這個。 ”
他們本質上也沒有說錯。
許言三言兩語把事說清楚,而後看向對面欲言又止的小崽子:“有話就說。”
潘煜腦袋現在是空的,還停在最開始。
“許主任,”他機械地指了下自己,“我嗎?”
“什麼?”許言沒明白。
潘煜向前一步,兩手緊緊地捆著他:“我,是我,你喜歡的人是我!”
明明話在喉嚨間還是疑問句,但脫口就成了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