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雨衣滴水,潘煜蹲著從飛行箱裡拿了個被人強行揉按成團的塑膠袋子,小心地把雨衣收好才進來。
他頭發濕漉漉的垂在額頭上,看著莫名有兩分乖。
許言軟了聲音:“帶的有過夜衣服吧?”
“有。”
潘煜下機的時候特意沒換衣服,就是為了光鮮亮麗地參加婚禮。
許言招手喊了個酒店服務人員,帶他去之前開好的房間:“沖個澡,換身衣服,別感冒了。”
“許主任,你不一起嗎?”
許言還沒有所反應,陳旭陽倒是先笑起來。
“一起一起,”他推搡了把許言,不太著調,“要不要我給你們守個門?”
“守門,委屈你了吧?”許言面上沒有任何起伏,眼神掠過陳旭陽,“你要不直接進來搓背?”
陳旭陽不惹他,舉了下雙手做投降狀,勉強收了聲。
許言轉頭看向潘煜。小卷毛濃密的睫毛蓋不住大眼睛,側頭垂眸,視線也朝許言的方向看來。他莫名地聯想到初見的那天,許主任一身白襯衫坐吧臺邊,酒紅的燈光半隱著他勁瘦腰身,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裸露的鎖骨高露出襯衫,面板白皙。
潘煜喉結微動,臉突然就紅了,毫無徵兆。
“許主任,”他視線飄忽,認真辯解,“你信我,我沒那意思。”
許言回以同樣的平靜:“如果你臉沒紅的話,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
“噗,”陳旭陽很沒素質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迎著兩人轉過來的目光而抱歉,“對不起,對不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聲幾乎要穿破宴會廳,不遠處幫忙收拾東西的機長都好奇,扯著嗓子問他們。
“你們說什麼呢?那麼可笑?”
陳旭陽一個勁兒地擺手:“沒,許主任講故事呢。”
“什麼故事,說出來也讓我們樂呵樂呵。”
陳旭陽聲音更大,像是要故意臊他們。
“掩耳盜鈴。”
但許言面色平平,毫無波瀾,一身正派。而小潘機長都還沒背到“y”字打頭的成語,也沒聽明白。
兩人反應平,陳旭陽也沒了起鬨地心思,敷衍了幾句打發走了同事。
潘煜是有點好奇那個“靈不靈”的成語,但許言沒跟他解釋的心情,指了下電梯位置,習慣發號施令。
“立刻去。”
“哦。”
潘煜由酒店人員接引著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
“許主任,你等一下我。”
許言掌心朝內,手指朝外地揮了兩下,示意他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