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煜從善如流改口:“許主任可以送我。”
小崽子。
“我把你往前捎一段,你自己打個車。”許言看了眼時間,真有點來不及了。
“不用打車,我也去管制局。”
“你去做什麼?”
小卷毛認真想了下:“送你。”
“......”
可能是怕許言把他趕下來,潘煜鑽副駕的動作相當流利,安全帶緊緊卡在槽裡。從車門半開的縫隙裡,他微仰頭,喉結微動,笑意盎然。
“許主任快上車。”
“…”許言真不可能把他從車上薅下來,也做不出那事,只能一路把人帶到了管制局門口。
車停在路邊停車場,許言拿鑰匙鎖車,冷酷無情:“自己回去。”
“好的。”潘煜點了下頭,答應地很快,人卻沒走,繼續跟著許言,像條甩不掉的小尾巴,彙報行程,“許主任,我明天上午回北京。”
“嗯。”
“但我明天晚上就飛回來了,有過夜航班。”
許言多問了句:“幾點的?”
“應該是晚上十點五十左右落,許主任值班嗎?”
“不值。”
“那..”潘煜永遠都能找到問題新的切入點,鮮少失落,不怕拒絕, “明天晚上許主任想吃夜宵嗎?”
“不想。”
“後天早上呢?許主任吃早飯嗎?”
許言沒再逗小孩:“下次吧。”
他明晚是真有事,李山後天結婚,明天晚上有活動,不一定能喝到幾點。
萬一當天晚上真喝多了,第二天早上他什麼都吃不下。
小卷毛勉強把到嘴邊的“約不約咖啡”給嚥下,依舊很高興。
“我這周星期天休息,到時候我再約許主任。”
“再說。”許言止步,已經能看見管制局門口了,“回吧。”
路旁兩側的行道樹影子長短不一的斜照在地上,午後的陽光打在許言白襯衫紐扣上,折著夏日的豔陽。風輕柔地吹過,帶著初夏的曬意,空氣浮動著塵埃都顯曖昧。
“許主任再見。”
小卷毛是很會順杆爬的人,只有許言沒有很反感,他真敢一路跟到管制局門口。
許言看他一眼,抬了下手,隨意招了兩下,轉身進了門裡面。
簽到上班,工作牌一掛上,許言才有種腳抓地的羞恥感。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會吃完飯之後壓馬路,整得跟十八歲小年輕似的。
不能深想,一想雞皮疙瘩就能遲鈍地躥滿一胳膊,走過正冠鏡都得加快腳步。
真他媽閑的。
次日白班,許言下午六點多下班,四五點的時候就開始變天,地面大風,跑道上的飛機起落相當受阻。
張文坐在進近席上還正指揮飛機下高度,準備往塔臺方向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