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遼陽城下的孫傳庭,看到的依然是明軍兩座大營圍困著遼陽城,那兩座遠遠高於城牆的高大土臺很是顯眼,不過,吳三桂說的東江鎮的大炮在高臺上轟擊遼陽城的場面,他卻是沒見到。
有吳三桂帶領,軍兵通報,他帶著人順風順水地進入了江晚所在東大營。
不出他的所料,在遠遠距離中軍的地方,他所有的親衛和隨從,都被留了下來,哪怕他身為遼東巡撫,也只能帶著數名貼身的親衛進入。
而除了他身上的佩劍,他的親衛一愣都被接觸了武裝,看到吳三桂那熟門熟路將身上的武器交給江晚的親衛的時候,孫傳庭嘴角微微的動了一下。
這不叫跋扈,什麼叫跋扈。
有這麼對待上官的嗎?這是防著誰呢?
有了這個感覺,一路走過來,孫傳庭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臉色,而直到走到中軍,依然不見江晚在中軍大帳的門口迎接,他胸中那股怒氣,他自己都感覺快壓不住了。
驕橫,跋扈,自恃戰功,目無上官,一點官場禮數都不講,一點尊卑都不講,這樣的人,是怎麼得到皇帝的器重的。
“孫大人,久仰大名了!”
江晚不知道從案前看著什麼,聽到門口動靜,抬起來,終於笑著出來迎接了,只不過,此刻孫傳庭已經走進了帳篷,這種迎接,更像是敷衍的寒暄。
“我也久仰江大人的大名!”
孫傳庭拱拱手,微微笑了一笑,也不客氣,徑直朝著屋子當中江晚剛剛起身的那張椅子走了過去。
“來人,給孫大人看座!”江晚對著外面大喊一聲,然後回過頭來:“孫大人,那椅子是本官的!”
“哦,那不是軍中帥椅嗎?”孫傳庭看著江晚,臉上帶著笑容:“莫非遼東都司不是本官總督的軍務?”
“孫大人說笑了!”江晚呵呵一笑:“遼東都司當然是,不過,此刻是在遼陽城下,在我遼東都司的中軍大帳,莫非孫大人是覺得我江某作戰不力,要當場拿了江某的軍權麼?”
兩人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容,但是,兩人的話裡都是刀光劍影,絲毫不讓對方。
孫傳庭緊緊的盯著江晚,江晚毫不示弱的對視著對方,良久,江晚終於嘆口氣,對著拿著椅子上來的親兵吩咐道:“再給我拿一張椅子來,我和孫大人說些話,就不用分得那麼清楚了!”
見到江晚退縮,孫傳庭抿嘴微微一笑,卻是也沒繼續朝著中間的帥椅走去,而是看了一眼被拿上來的意思,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這不過是僅僅第一個回合,他就試探出了江晚的態度,他覺得應該適而可止了,他可不想逼得對方翻臉。
“江大人,你遼東都司此番收復遼陽,出兵多少,迄今折損了多少?”
“這是孫大人作為上官垂詢軍務嗎?”
江晚也坐了下來,看著對方,微微笑著問道。
孫傳庭看看身旁那張空著的帥椅,微微搖了搖頭:“不,這是兩個大明軍將之間的閒聊,若是江大人希望我用上官的身份來說話,也不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