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朝廷補給我東江鎮的糧餉?”
鎮江堡大營裡,幾位遠道而來的官員笑得一臉和氣,但是江晚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朝廷的糧餉補給到了東江鎮,對江晚來說是好事,但是坐鎮皮島的姚春勇,雖然接到了這批糧餉,卻是無論如何不敢在接收憑書上簽字,而帶隊押運糧草的官員,只得很不情願的到鎮江堡這邊來了。
且不說路途辛苦,就是這風險程度也是大不一樣,這幾位官員是真不願意來。
“只是照例補給而已,江總制不必這麼生氣吧!”
糧餉是從兵部直接押送過來的,帶隊的是兵部的一個七品主事,而因為糧餉在天津上船,所以,天津清軍道的人負責押送。
這些人,江晚統統一個都不認識。
“趙大人,以往我東江鎮這邊就是這樣補給的?”江晚看著這個姓趙的主事:“皮島這邊已經一年沒有發過糧餉了,現在朝廷好不容易撥下十萬兩銀子的軍餉,你告訴我,這不到四萬兩,就是全部的軍餉了。”
“這個話不能這麼說,至少糧草,還是有七成的!”
趙主事一點都不怯江晚,臉上一直都是掛著笑容:“這補充糧餉的規矩,一直都是如此,江大人是京裡出來的,自然清楚京裡做官苦啊,三成的漂沒,在哪裡都是足數了,上面的大人們,考慮到東江鎮這邊缺糧的時間長,所以,糧草方面,已經儘量的照顧東江鎮了,至於這銀子,東江鎮這地方,士卒們有了銀子,也沒地方花不是!”
“遼東那邊,也是一直如此嗎?”江晚冷冷的說道。
“當然一直如此!”趙主事言之鑿鑿的說道:“關外的兵馬來錢糧的地方多著呢,他們能替朝廷省銀子,自然是好事,至於督師們願意多為士卒們爭點好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趙主事身後的幾個清軍道的官員,臉上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下面的人不懂事就算了,總不成這位京裡出來的總制大人都不懂事吧!
再說了,即使一年沒補給,這東江鎮不也是好好的嗎,現在朝廷有了補給了,他們還嫌少?
“這些糧餉,你們怎麼送來的,就怎麼給我拉回去!”江晚冷笑道:“我江晚是最重規矩的人。不過,我重的是好的規矩,有利於我大明的規矩,至於其他的亂七八糟的規矩,不好意思,我江晚守不了!”
趙主事臉色有些變了。
這大明曆來補充軍隊的糧餉,從京裡一出發,上下官員層層剋扣,等到了軍隊的手上的時候,能落個七成,就已經算不錯了。
他們還美其名曰:“漂沒”!
意思這都是路上的損耗了,這種漂沒和補給的路途遠近,可一點關係都沒有,哪怕就是補充京衛兵馬,一轉手糧餉都能夠給漂沒三成。
而遇見心黑膽子大的了直接漂沒七八成都有可能,這些經手的官員,可不管下面計程車卒們吃不吃得飽,會不會譁變。
這規矩,江晚是知道的,算是大明官場的陋習。
可惜的是,從他帶兵起,基本上就沒有伸手找朝廷要過糧餉和補給,就算是在南海衛的時候,號稱是宮裡內庫補給南海衛,結果的話,從來一開始他從朱由檢那裡拿了一萬兩銀子之後,朱由檢基本上就沒給過糧餉,甚至他手上有了富裕,還反哺給了朱由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