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城裡來的這一幫官兵說的話如何的令人咬牙切齒,但是,有這麼幾百個衣甲鮮明的官兵隨時在城下待命,還是終究讓平陽府上上下下心裡都踏實了許多。
江晚對陳遠的話,陳遠自然不會宣揚出去,反而到了他嘴裡,這些援兵貌似進城,是打算和城外的賊兵決一死戰的,而除了這些援兵以外,還有大量的援兵正在路上,這些援兵不過是先鋒,等到所有援兵到了,平陽府外面流賊,必定全部都是聞風而逃。
平陽府上下計程車氣,在他這話下,頓時就是一陣陣的高漲。
彷彿是知道了城裡的動靜一樣,等到清晨的薄霧散開,城外的曠野變得清晰可見的時候,城頭上的守軍們頓時一個個都驚呆了。
原來在一直在城外的流賊大軍的營地,此刻只剩下一地的狼藉,而那些一直虎視眈眈著平陽府的流賊們,竟然一個都看不到了。
“大人,大人!”
剛剛回到自己的住處才閉上眼睛的陳遠,再次被自己的心腹李三省叫了起來,等到他到了城頭看到這一幕,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早知道昨夜裡這些流賊都已經跑了的話,那昨天城頭上幾百人在吊籃裡上上下下,這是忙乎得個什麼勁兒?直接開啟城門讓這些援兵進來了不就是了嗎?
“已經派人出去檢視了!”韓立在陳遠的身邊說道:“不過,這些流賊似乎真的走了?要不要將這訊息告訴那些援兵?”
“再等等!”陳遠沉吟了一下:“找些膽大的,順著蹤跡過去看看,幾千人的隊伍,不可能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就消失了,如果他們退回陝西還好,如果沒退回陝西的話,咱們平陽府這邊,可就麻煩大了!”
韓立也點點頭,“沒錯,那我平陽府可就真是一片狼藉了,陳大人,你說,會不會真的是這些賊兵懼怕這南海衛的這些官兵?”
“說什麼胡話!”陳遠沒好氣的看了韓立一眼:“這分明是我平陽府上下將城池守得和鐵桶一樣,讓賊兵無處下手,這才讓他們知難而退,這些援兵來了固然是好事,但是,即使昨夜不來,難道賊兵就不退了嗎?”
兩個時辰之後,守軍終於確定平陽府四周的流賊軍真的徹底消失的訊息,也被送到了江晚的耳中,江晚微微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讓這個知府派人尋覓賊軍的蹤跡,以平陽府為中心,向四邊擴散,尤其是往鄉寧,延川方向!”江晚沉吟了一下:“這些人要吃要喝,要低於氣溫的棉衣棉袍,肯定要地方落腳的!”
“好!”秦謝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若是有我的兵馬從陝西過來,一定要第一時間接觸到!”江晚吩咐道:“兵馬直接到平陽府來,若不是遭遇流賊大隊,直接無視了那些零散的流賊!”
平陽府三十里之外的隰州城內,到處都是一片驚惶哭喊之聲。
半個時辰之前,無數的流賊出現在了隰州城外,而隰州縣衙組織起來的那幾百人,在流賊軍進攻之下,幾乎的一觸即潰,而隰州縣衙經營了十幾天的防衛就彷彿紙糊的一樣,被流賊軍輕易的一捅而破。
大量的流賊彷彿是蝗蟲一樣地湧進了城內,開始了他們的劫掠。
金銀錢財,糧食衣物,甚至年輕女子,都成了他們劫掠的物件,隰州縣城是“十”字型的佈局,兩條南北交匯的街道,將縣城內分成了四個部分。
而進城的流賊軍,一進城就分成了四股,各自在各自的區域裡燒殺搶奪,他們目標明確,手段狠辣,行動迅捷,一旦遇見反抗,立刻就是毫不留情的屠殺,整座城池幾乎是瞬間就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
劫掠持續了兩個時辰,這個時候僥倖還活在的城裡的百姓,就聽得一陣陣銅鑼聲響,流賊們就好像潮水一樣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