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此人,接到朕的旨意,八日之內由陝西延安府趕到了京城覲見!”
“陛下屬意的就是此人鎮守東江鎮?”孫承宗皺起了眉頭:“東江鎮自從毛文龍死,剩下的一幫原毛文龍的驕兵悍將,袁崇煥在,尚且靠資歷和軍令壓制驅使,此人年紀輕輕,臣有些擔心他把握不住東江的大局啊!”
“關寧那邊,有徐卿你親自督師,朕不擔心,但是,東江鎮那邊,袁崇煥昏聵斬我良將,導致此次賊兵長驅直入,簡直是罪不可赦!”
朱由檢搖搖頭:“東江鎮的位置,卿家已經給朕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戰之後,朕痛定思痛,除了追究首惡以外,也當亡羊補牢,至於卿家擔心這江晚資歷和能力一事,陝西那邊對此人的評價,還有錦衣衛這邊送過來的評價,卿家不是都看過了麼,朕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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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流賊打過幾場,不能說贏了就是一方良將!”
孫承宗搖搖頭,據理力爭道:“流賊根本不足為患,而後金才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鎮守東江鎮的人,不僅僅要有勇有謀,手下將士如臂指使,更要有臨機決斷的魄力,時刻關注著後金的動向,若是等到後金出兵,此人再稟報朝廷之後出兵,必定會痛失良機的!”
他有些苦口婆心的勸道:“這江晚既然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呢,自然懂得做的越多,錯的越多的道理,所以,鎮守東江之人,也必須是勇於任事之人,而此人陝西平亂,歷經一年,也僅僅只是困於延安府一地,所謂平亂,不過是固守一城而已,這番戰績,實在是難以服眾!”
朱由檢看著眼前這有些激動的老人,哪怕對方全是勸阻之意,他卻是沒有半點不悅。
在他的心裡,他知道眼前的老人,才是真正的大明的肱股之臣,所言所行,皆是為了大明的利益所在,無論他支援什麼反對什麼,出發點都是為大明好,而不是為了他自己。
所以,哪怕是對方否定了他的打算,他也絲毫生不起氣來。
“這個無妨!”他搖搖頭:“清剿京師附近的殘敵,收服後金佔據的土地城池,朝廷需要時間,而且,江晚不僅僅年紀輕,戰績少,官職也小,區區一個衛指揮使貿然成為一鎮總兵,朝廷的封賞提拔豈不是成了兒戲了嗎?”
孫承宗點了點頭,見到朱由檢從善如流,他也露了了一絲欣慰之色。
“所以,朕給他半年之間,在今年入秋之前,若是他能平定陝西的民亂,朕就派他鎮守東江!”朱由檢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他做不到,那就讓他繼續呆在陝西,孫卿家再替朕物色一良將即可!”
“那,那就暫且如此吧!”
孫承宗心裡微微嘆息了一下,半年,平定一幫流賊,哪裡要得了半年,若是朝廷讓他去做督師三邊的話,去年這三邊的民亂,他就替朝廷平了,哪裡還需要等到今年之後再來個半年。
這簡直就是在浪費朝廷的錢糧。
從宮裡出來,回到兵部衙門,孫承宗心不在焉的處理了一些公務,心裡卻是老是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其實,若是祖大壽不是在袁崇煥下獄之後,幾乎是以逃跑的姿態離開京師的話,祖大壽其實是鎮守東江鎮的第一人選。
可惜此刻在皇帝的心裡,祖大壽只怕早就被劃成了袁崇煥一黨了,只是皇帝忌憚祖大壽手中還有兵馬,不能像捕拿袁崇煥一樣,將其騙到北京拿下而已。
而祖大壽只怕也是被嚇到了在,真要是有聖旨召他來京城的話,打死他只怕他也不敢再來的。
“將南海衛指揮使江晚的卷宗找出來我看看!”
心煩意亂之下,他重新開啟了江晚的卷宗,身為兵部尚書,又是戰時統領所有在京的軍隊,他自然要做到對所有的將領和兵力都要心裡有數的地步。
江晚的卷宗顯然也是在兵部有存檔的,而且,不僅僅是一份存檔,在皇帝的旨意下,錦衣衛那邊又送不少資料進來補充這份存檔,而這份存檔的等級,也因此提高到只能兵部尚書一人調閱的等級了。
比起其他將領的存檔,江晚的存檔顯然要厚多了,而有了錦衣衛的各種補充,此人從孃胎出生到現在所經歷的事情,大概全部在這上面了,即使是江晚自己看到了,也會驚歎一下,這份存檔裡記載的東西,可比他自己記得的東西還要詳實得多。
“有點意思!”
良久,孫承宗緩緩的合上了這份卷宗,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關於江晚此人的發跡之前的事情,他一點都不關心,甚至在和魏忠賢博弈的那一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他也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江晚帶著一衛人馬去了陝西之後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