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中,瀰漫著一股腐敗的惡臭氣味,李自成靠著冰冷的牆壁上,感受著脖子間傳來的灼痛,心中悲憤不已。
那是白日裡帶著重枷遊街時候留下來的傷痕,也虧得他一直以來身體都還算壯實,這二十斤的重枷僅僅只是給他帶來了疼痛,換個身子弱一點的,這幾個時辰帶著這重枷遊街示眾回來,此刻躺在牢裡只怕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而就算是現在,他脖子上依然還有著一副枷鎖,只不過輕了許多,只是帶著這幅枷鎖,註定他今晚只能這樣坐上一晚了,躺是絕對躺不下來的。
“你這是犯了多大的事情啊!”
隔壁的牢房,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這是殺人了,還是劫了官府的銀子了?”
李自成朝著隔壁看了一眼,懶得搭理對方,能到這大牢裡來的,難道還有幾個好人不成。
“也是!”那人慢悠悠的說道:“大牢本來就是關押壞人的地方,瞧你這模樣,也不是什麼好人,既然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你帶著個枷憑什麼瞧不起咱呢?”
“欠債!”
李自成沒好氣的說道:“屁大的事情,明天沒準我就出去了!”
“帶著枷鐐過夜的,還想著出去!”那人誇張的笑了起來,笑聲在監牢裡迴盪,顯得格外的刺耳:“你想什麼呢,不如想一想來一碗豐盛點的斷頭飯還實在一點,真是什麼都不懂!”
“你說什麼?”
李自成霍然站了起來了,撲到欄杆邊:“你在咒誰呢!?”
“你這可是死囚的待遇!”那人冷冷一笑:“索性給你說明白一點,給你戴枷鐐,就是讓牢裡其他人都明白,不要招惹你接近你,也防止你做無謂的掙扎,你等著吧,如果真的像你說的,不過是欠債而已,那肯定不會是明正典刑,半夜裡一定有人來送你上路!”
那人搖搖頭:“給你說明白點,也免得你到時候到了陰曹地府,做一個糊塗鬼!”
李自成奮力的掙扎起來,他身體健壯,身手也不錯,但是,枷鎖這東西,本來就是為了對付犯人用的,哪怕你是軍中高手,這樣的枷鎖套在身上,單靠自己,也掙脫不得。
隔壁牢房裡的人,將臉慢慢的湊過來,眼中露出一絲譏笑之色,不過,見到李自成奮力掙扎了一陣,發現自己掙扎不開,果斷的放棄了這無謂的掙扎,而是重新靠牆坐了下來,將面前的瓷碗趴的摔碎,然後挑了一塊大的瓷片,在牆上慢慢的磨起來。
他眼中終於露出一絲微微的驚訝之色。
“你呢,你怎麼進來的!”
大概是想掩飾瓷片在牆上的摩擦聲,對方居然主動的開口和他說起來,他微微愣了一下,瞬間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誤傷人命!”他嘿嘿笑了笑,“就當是誤傷吧,反正官老爺是這樣判的!”
“那你也沒幾天好活了!”李自成慢悠悠的說道:“你是在這裡等死嗎?”
“不然呢!”他看著對方手中的瓷片,在摩擦中,瓷片很快就變成了尖銳的形狀,至少,他覺得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扎人的脖子,應該還是能扎死個把人的。
“難不成越獄不成,這大牢容易進,可不是那麼容易出去的!”他笑了起來,指指對方的手:“你這是想拉個墊背的?”
“誰知道呢!”李自成陰惻惻的一笑:“反正讓我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誰想要我的命,也得做好被我要他的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