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宮裡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死是有職司的主動來投效新皇的宦官,那就更正常了。
魏忠賢在宮內宮外權勢熏天,但是,總歸是有不願意依附的,或者是依附不上的,而新皇的上位,意味著魏公公的最大的靠山倒了,這個時候,這些人中但凡有點心思活絡的人,都會從腦子裡蹦出那個念頭。
魏忠賢當日,也不過是一層層從最底層成就今天的,他能有今天,我就不能有他的今天嗎?
就好像在野外的狼群一樣,當狼王身強力壯的時候,所有人的狼都會老實做狼,但是,一旦狼王露出了虛弱的跡象,挑戰狼王的權威的,想取而代之的,絕對會有狼會跳出來。
魏忠賢當然不會開這個口子,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變虛弱,那麼,教訓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來一個殺雞駭猴,那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江晚在駐地的屋子,想得很清楚。
這裡原本是宮裡侍衛們宿衛時候的屋子,只是因為靠近乾清宮的緣故,直接被他拿來安置了自己的屬下,此刻被派出去查案的各房人手大部分都已經出去,在這排屋子裡,留下的不過一小部分。
而且,都依照江晚的命令,在養精蓄銳。
深宮之內,原本就是很安靜,而明知道這排屋子裡,有著不少人,但是依然看不到任何的動靜,那就更顯得安靜的發慌了。
內官監的少監和尚膳監的太監,是死的人裡,官職最大的,自然也是江晚要查的重點,派到這兩處去稽查的人手也是最多的。
差不多半天的時候,關於這兩人的大部分的訊息,就送到了江晚的面前。
那個內官監的少監張少監,晚上上床之前都沒事,還和幾個宦官們說了一會兒話,那幾個宦官親眼看他進了自己的屋子歇息,但是,這人一躺下,就再也沒起來了。
而且,據到了現場的人說,死者面露笑容,神態安詳,感覺就是在睡夢中死的,而且,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外傷,門窗也沒人被人破壞的痕跡。
“先生,咱們推測,此人很可能是中毒而亡,不過,到底是不是這樣,那得等仵作查過之後才知道了!”
“那幾個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宦官,現在怎麼樣了?”
“人都帶回來了,正在細細盤問!”偵辦這個案子的,領頭的是甲子房的一名叫做蘇越的少年,曾經隨著江晚到過遼東,算是江晚的嫡系了。
“中毒不中毒的,不是重點,重點是要查出來,怎麼中毒的,誰下的手!”江晚擺擺手:“去盤問那幾個傢伙,告訴他們,若是他們給不出兇手的線索,那麼,兇手就是他們幾個了!”
“若是他們隨便攀汙呢?”蘇越問道:“這死去的少監能做到這個位置,不可能在宮裡沒有對頭的,他們若是拿他的對頭出來說事,一時之間只怕很難查證!”
“有區別嗎?”江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咱們乾的事情,是為了替這個死去的少監報仇還是雪恨,還是說要將這個案子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蘇越有些不明所以的疑惑。
“咱們要的是兇手,如果所有人都說這個人是兇手,那麼,他就是兇手了!”江晚哼了一聲:“在宮裡,每年冤死的人不知道多少,不少那麼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