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不要把什麼都怪在程瀾身上，他沒有逼你為娼，也沒有讓你誤會什麼，你醒醒吧！”
“是啊……他從來沒有給過我希望，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
她慌了眉眼，此刻神情恍惚的盯著劉蔄道，“可是，你不會明白的！我看著他的戲，看著他的遊園，我就跟著驚夢，沒有他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活下去，一直以來，我屈服於丁爺，不過是為了一個不能實現的承諾罷了，如今程老闆也拒絕了我，我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
劉蔄失望的看著這個他也愛慕的女人，從前她在他眼裡，根本不是一個這樣的人，他欣賞她的才情，她的氣質，可事到如今，卻變成了如此地步。
“事到如今，你想如何！”劉蔄最後看了她一眼。
麗娘狠了狠心，她冷靜的穿上了方才脫下的旗袍，“我必須去問清楚！我要去見林風月。”
“別折騰了，林老闆也不是你能見就見的！”
劉蔄想到此刻林風月還在金瀚生那裡，這會如果麗娘又過去摻一腳，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曉夢二十三
穆靈等在樓下，應興記賭場是租界裡三大賭臺之一，內部的老闆當然是程瀾，而往來的賭客都身價不菲，別說管理賭場了，就是在賭場上打個雜也不會愁錢花，可穆靈卻愁了，這五爺讓小八上臺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小八隻是個成年不懂事的小嘍囉，怎麼能管得了這偌大的賭場。再者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賭場的高回報意味著高風險，這些都是和紅袖館搭邊的，管理賭場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不僅是免的被人放搶，偷竊，訛詐那麼簡單。所以，管理是項異常艱難的任務。之前的王哥也同樣，在底下混出了名堂才能坐上這個位置，穆靈看著面前這個高高瘦瘦的男孩，總覺得他實在是資歷太淺，年紀也太輕，完全鎮不住場面。
“好好幹！”
不一會兒，劉蔄也從樓上走了下來，見穆靈站在一邊，知道事情怕是決定下來了。事實上，劉蔄也從來不會質疑程瀾的決定，賭場一直都是藏汙納垢的地方，來這裡消遣的不僅有達官貴人，更有流氓無數，其中也不乏有大量的亡命之徒，因此突發事件幾乎是每日都有，好在小八有頭腦，從前跟在王哥身邊也都是他出的主意，再者他身上有一股狠勁，怕是程瀾覺得很像從前的自己，這才讓他上手做了這個。
“走吧。”程瀾撇了撇劉蔄，見他點了點頭處理好了事情，立刻帶著穆靈先一步離開。
兩人上了同一輛車，劉蔄嘆了口氣，“你這是走得快，可真是苦了我。”
程瀾翻看著手中的賬本，沒有說話。
“五爺，您讓小八去做這個會不會太危險了？”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穆靈突然問。
劉蔄笑著看了眼穆靈，“這小八也是個狠角色。”
“狠角兒？”
見穆靈疑惑的模樣，劉蔄撇了撇程瀾道，“穆靈，他可比你老奸巨猾數倍，前一個月咋們不是有個上海大客商買了6000兩的煙土嘛，本來說好了準備偷運嘉興去，我們就派人去搶這批煙土，結果你家五爺把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八給派出去了。”
穆靈點頭，“這件事我知道，只不過小八不是受了傷回來的嗎，照這麼說的話，我認為他不行！”
劉蔄笑道，“我是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啊，搶土那日碰巧在深夜，小八也不過是個幫手罷了，不過也是這個小八把這些個煙土從酒壇子裡搜刮出來的，聽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那些個押貨的都被結結實實的五花大綁，就連煙土，都比你家五爺預定的數目多了十大包。”
“原來如此……”穆靈明白的點了點頭。
“那後來十大包煙土呢？”穆靈接著問。
劉蔄挑了挑眉，“照理說這十大包煙土我們都不知道，完全可以私分了，當時管煙土的阿廣是這麼做的，他自個兒叫手下的人拿了八包，其餘的都分了手底下的人，你猜小八怎麼著！他把阿廣分到的那一包煙土給了你們家五爺，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放在賭場的辦公桌上。”
“這孩子以後能成大事！”劉蔄幽幽道。
穆靈沒有說話，他撇了撇坐在後座上的程瀾，依照他對五爺的瞭解，他是斷然不回收這種心眼手段如此狠絕的人，從前的丁子青就是一個前車之鑒，怕是幾年都出不了這一個人。
“怪不得我最近都沒見著阿廣……”穆靈嘆了口氣。
“他做了這種事，紅袖館固然是容不下他了，只不過臨走前讓小八去砍了他一根手指。”
穆靈默不作聲的開著車，再也沒有開口。
“讓小八重新整改一下應興記。”
程瀾在個時候，突然合上賬本開口。
劉蔄一聽，懵了，“讓他上臺已經很不錯了，怎麼還想到整改起來？”
“最近生意不行了。”他把賬本遞了過去。
聽程瀾這麼一說，劉蔄皺眉看了眼賬本道，“不是說那些個流氓不會來鬧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