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會跟著哥哥見過的人太多,還真是沒什麼印象。”她眨了眨眼睛。
“這梨園還有兩怪,一個是雙目失明,一個天生跛足。他們天生殘疾卻能成為角兒,你還有什麼不努力的理由。”程瀾看著她手中的石頭,目光又遊移到了她蒼白的臉上。
“程師傅。。你確定是給我找老師嗎?”林風月嚥了咽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人家找師傅都是找身體健康,至少不要殘缺吧,可他怎麼偏偏喜歡找殘疾人?
“天生殘疾,他們感官比其他人強,走臺以及舉手投足絲毫不差,而跛足的師傅,不管是武場的打鼓還是文場的京胡都極為擅長。”
林風月點頭,“可沛師傅說過,跛足什麼的根本不能登臺。”
“所以他只學場面,但是人家照樣學出了名堂!”他轉過臉端著鳳眼,“還不接著練。”
林風月猛的點頭,又拿起石頭,痛苦的盯了起來。。
她懂得察言觀色,見程瀾沒有怪罪她,就知道他是真心崇敬著這“梨園三怪”的,只是她不懂,她只是學老生,要那麼多事情幹嘛,找個學老生的師傅,再加上他的經驗,怕是早就可以成才了。。
不懂,林風月盯著石頭,那石頭透著紅光,她眼神迷離了起來,盯久了就會難受。可她還是用手捏了捏腿,逼著自己盯下去。
遺夢三
車子停在了一座洋房面前,程瀾出了門,林風月收起石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這洋房不高,小小的一棟,看著不易近人可又偏偏讓人覺得這裡頭住的並非一般人,程瀾按了門鈴,跑出來一個婆子,她看了一眼詢問了下情況後開啟了門。
兩人走進屋子,林風月的眼神四處遊移,不為別的,只是這家看著普通至極,有些東西卻又富貴逼人,當然,這些障眼法放在林風月這裡是沒用的,畢竟她從前的家也是如此。
穿過院子,他們來到了客廳,客廳裡空無一人,卻只見正中央淩亂的擺放著幾張紅木傢俱和一個供奉祖先的香火,看來這家主人是個常在客廳練功的人,這空無一物的狀態看著讓人心生敬畏起來。
就在她四處打量這客廳時,客廳西側的房間門突然開啟,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年輕人。他步子輕伐,樣貌是當下最受歡迎的濃眉大眼,可要說最特別還是那個笑意盈盈的酒窩,看著讓人很容易親近。
“程老闆來了。”看見了他們後,他迎了上來。
程瀾走過去,“孟七,今日打攪了。”
孟七笑了笑,小酒窩一腆,“程師傅,快別這麼說,家父早已等著了。”說完看了立在一側的林風月,“林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也許是林風月看他眼神有些迷惑,孟七解釋道,“林小姐從前在南方的名氣很大,再加上那會我和我爹隨著你哥哥都一起跑過碼頭,就那一次去南京廳長家,你還記得嗎,我操的琴!”
因著是很久的事,林風月努力的回憶著,她看了眼男孩,記憶中一點印象都沒有,想了想,最終還是朝著他搖了搖頭。
“你當時唱了段《斬黃袍》”,孟七提示著。
“哦!是你啊!”一說《斬黃袍》林風月徹底想起來了,她疑惑的看了眼孟七,“沒想到那個操琴的竟然是你!”
“那是,林小姐當時跟我一樣的歲數,我當時真的對您崇敬有加。”
程瀾鳳眼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