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想不到你還操過琴?”
“程老闆,快別說我了,那會真是鬧了一個笑話。”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哦?”
孟七見程瀾如此感興趣,笑著道,“說來話長,那個時候我跟著父親一起去林家跑碼頭,那次去的是南京廳長家裡唱堂,那廳長是個戲迷,見了我和林小姐年紀輕輕就混在戲班子裡覺得有趣,就讓我們二人表演給他看看。”
林風月挑了挑眉,“我記得當時那廳長硬是讓我唱一段。”
孟七笑著介面,“然後我就算當了一個操琴人,第一次和林小姐合作了一段《斬黃袍》,只是當時我們兩個在討論用什麼調子的時候出了問題。”
他看了眼林風月嘆氣,“林小姐的調門實在是太高了,我只能調高調琴,誰知道弄得琴絃斷了。”
程瀾少有的點了點頭,“然後呢,廳長可有責怪?”
孟七搖頭,“那會我們兩個小孩子懂什麼,後來大人說了,廳長覺得我們二人有前途,想要收徒。”
“結果我去了,但卻沒看到你,怪不得我對你印象不深。”林風月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那會我膽子小,而且在廳長面前把琴絃都弄斷了,回家我就嚇得生病了,因著這個原因才沒去。”
“何必害怕呢,那會兒我才不是看在那廳長唱的好才跟著他學的。”林風月嘀咕道,“人人都說他唱的好,不過因為他地位高,而我當時不敢得罪他,不過是怕他遷怒於林家,所以我和他算上去也是逢場作戲。”
她跟著他解釋著,孟七聽著心裡一陣暖意,雖然事情過了這麼久,但是在他心裡還是有些隔閡。這並不是因為林風月的關系,而是因為他的懦弱和沒經驗導致的,那廳長雖然手段不行,可也算得上第一個讓他拜師的人。
不過慢慢的年紀漸長他才算明白,當時不過是因為廳長想收林風月為徒又不想讓他父親難堪,這也算得上一個玩笑。。
“哈哈,林小姐果然還是跟從前一般,好了,我們不多說了,進去吧。”
孟七看了看旁邊的西洋鐘意識到說的太久了,他微微側身,帶著他們來到了西側的臥室。
“父親,是我。”孟七站在門口道。
直到聽到屋中響了三聲,他才規矩的開門進去。
“父親,程老闆和林小姐來了。”
屋中木桌前坐著一個年近五十的老頭,他一絲不茍的表情看著嚴肅至極,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褂子已經濕透,林風月猜想應該是剛練完功。
他招了招手,孟七見了,乖巧的走了過去。
“林小姐,父親說對於你家的事很抱歉,希望節哀。”
林風月抬眸看了眼這個老頭,他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中的可惜卻讓林風月捕捉的一清二楚。
也是,對於一個對戲痴迷的表演者來說,林家算的上戲曲世家,出了這個事,也只有惋惜的份了。
“謝謝老人家的關心,只是我已經沒事了。”她回複著。
“我父親說,如果你想跟著他學戲,就留下。”
孟七接著開口。
林風月一愣,不知怎麼的,她下意識的看了眼程瀾,卻只見他朝著她點了點頭。
“孟師傅,風月願意。”她跪下。
林風月知道這個機會難得,他算不上她師傅,但是可以稱得上傳授人,雖然她不知道這個老頭的身段如何,只是光看著他兒子的身板和行雲流水的姿態,她就明白了……
角兒的成功都是在一姿一態之間,就好比程瀾來說,他的每一個動作沒有個幾年功夫是下不來的……
“父親說,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早上就可以來報道了。”孟七最後開口。
“謝謝孟師傅教授之恩。”林風月規規矩矩的磕了頭,在規矩這方面她還是肯下功夫的,雖然林家有時候會逼迫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可在正事面前,她還是有分寸的。
“程老闆留步。我父親有話跟您說。”
就在林風月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孟七突然道。
程瀾看了眼林風月,示意她先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