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有人說它是流浪狗,沒有家,吳小花依舊笑嘻嘻地咬住路邊的瓶子遞給主人。
它只是只小狗,聽不懂那些話。
主人在哪兒,它的家就在哪兒。
可是,就在這麼平凡的一天裡,它的生命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
跟在老人背後咬住袋子向前拖的小黃狗再也不會出現了。
方執亦不忍見到這個畫面,偏過頭去,一滴淚劃過臉頰。
白季伸手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
即便是他這麼冷心冷情的人,心中不乏也有些觸動,原來感情的羈絆可以這麼深。
他輕聲嘆息:“想哭就哭吧。”
方執亦拽著白季的衣服,無聲地流淚。
對於老人來說,小黃狗的離開就像一個缺口,無法代替,無法填補。
冷靜下來的老人趁沒人注意悄悄把自己口袋裡的所有錢都放在了手術臺上。
她用口型對方執亦和白季說:謝謝。
最後她抱著小狗,拿起醫院門口的袋子蹣跚著步伐獨自離開。
方執亦想,可能在老人看不見的地方,小黃狗正用嘴巴幫她一起拖那裝滿塑膠瓶的袋子。
模樣一定是頭抬的高高的,尾巴搖的快快的。
回家路上經過一處公園,方執亦提出過去坐坐,白季腳步一轉,陪他一同坐在鞦韆上。
方執亦有些出神,剛剛發生的事情或許以後也會在他身上發生,不是或許,是肯定。
他望著毛毛懵懂的眼神。
白季看著沉默的方執亦,問道:“在想什麼?”
方執亦惆悵道:“今天的事情應該是每個養寵家庭最怕遇到的吧。”
他繼續說:“我有點不敢想以後要是毛毛走了,我會難受成什麼樣。”
想起剛才的畫面,方執亦的鼻頭又忍不住酸了起來。
白季走到方執亦背後,輕輕推起他的鞦韆:“別想那麼多了,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嗯。”方執亦雙手捏著兩側繩子,癟著嘴,努力把淚意憋回去。
“希望毛毛可以活得久一點……”
白季說:“肯定可以的,放心吧。”
方執亦悶聲“嗯”了一句,心情還在平複當中。
片刻後,背後的人沒有再繼續推,鞦韆慢了下來,那人突然出聲:“方執亦,我怎麼覺得,你還挺愛哭的呢。”
語氣不似嘲笑,更像是一種調侃。
方執亦瞪大雙眼,仰頭往後看去,濕漉漉的眼眸正正對上白季低下頭耐人尋味的目光。
那漆黑的瞳孔仿若深不見底的潭水,像是要把他吸進去。
他沒有躲閃,愣愣道:“我不知道,明明不想哭,是眼淚它自己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