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和杜靈都沒說話。謝殷也不覺得尷尬,笑著把目光轉向杜靈,道,“阿靈你過來,我有東西給你,謝你為我們帶路。”
杜靈看了那婦人一眼,沒說話,默默跟上謝殷。跟著走了一段路才問,“我們去哪兒?”
謝殷轉頭沖她道,“在村外的馬車裡,先前讓他們順路帶過來了,這會兒應該快到了吧。”
這會周圍沒有村裡人,謝殷便壓低了聲音問她:“那個真是你親二叔……阿靈?”
杜靈聽了這話,猛地抬頭盯著謝殷,眼裡的神情晦暗不明。但她一直沒有說話。
謝殷又湊到褚衍旁邊去,看那張按滿了手印的契約,小聲問道:“這個也算證據嗎?”
褚衍嘴角勾起,高深莫測地不作聲,一隻手卻摸上了謝殷的頭。
誰都不回答他的謝少卿十分生氣,撅著嘴把腦袋上的手甩掉了,噌蹭蹭蹭跑到了最前邊,和顧凜同行。
不知何時兩邊荒地上三三兩兩地站著村民。被他們的眼神盯著,謝殷只覺得頭皮隱隱發麻,正想跟顧凜講話,卻忽然被顧統領擋在了身後。
他們已經快到了出村的崖縫,但兩個穿青衣村民擋住了洞口。
謝殷還想他們要說點什麼,沒想到那兩名青衣人一言不發,拔出藏在幹草堆裡的刀就沖了上來,瞬間與近衛們混戰成一團。
謝殷往後退了幾步,才發現包括杜山在的其他村民們彷彿根本沒預料到這場突變,還驚愕地站在遠處。杜山怒吼道:“阿大,阿前,你倆幹什麼!”
被喚作阿大和阿前的兩人已經落入下風,還在頑強抵抗。其中一人抽出間隙對杜山吼道:“他們手上有請命書!他們要拿手印去對!”
褚衍眉目一凝,按了按放著契約的暗釦。青衣人的話像石頭投進了水中,杜山見已經沒有迂迴隱瞞的餘地,一聲召喚,其餘人提刀沖了過來,瞬間刀光劍影和慘叫聲晃成一片。
兩個青衣人一死一傷,傷者不待近衛上前就腦袋一歪倒在了地上,口中流出服毒後的黑血。近衛趁此機會把褚衍謝殷和杜靈護送出了崖縫,外面已有三名近衛前來接應。
杜山似乎並沒有做滅口的打算,根本沒有在洞口埋伏。加之這十二名近衛武功似乎比普通的侍衛要高強許多,一行人很快甩開了村民,回到馬車停留的地方。地上躺著兩具屍體,正是先前跟著近衛出來拿“定金”的村民。還有一名侍衛守著馬車。謝殷聽到一輛馬車中傳來“嗚嗚”的聲音,顧凜撩開簾子,還有一個“村民”被塞住了嘴巴捆在馬車裡。
這時已是黃昏,天慢慢黑了下來。
褚衍下令道:“趕路,去池州。”
近衛們齊聲應是。謝殷第一次見到人就死在眼前,早已嚇得臉色慘白,昏頭昏腦地跟著就爬上了馬車。
在馬車裡被褚衍衣服上的清香一燻,腦袋總算慢慢清醒下來。他撩開窗簾子,見杜靈和小六子坐的馬車就跟在後面,不由得嘆了口氣。
褚衍支著腦袋饒有趣味地笑道:“謝大人怎麼了?怎麼好端端地嘆氣?”
謝殷道:“王爺你說,如果他們是那個人的人,那阿靈是什麼人?”
褚衍的嘴角一點點平下來:“阿靈阿靈阿靈阿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