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意識長樂第一件事就是向蘇勒撲去,看他胸上插著一把匕首,胸口的白衣早已被血染紅,而那一片血紅中屹立的冰冷匕首,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模樣,她的匕首。
皇帝因寵愛長樂,希望能天天瞧著,所以在每個公主都紛紛有了公主府,她還是住在宮中,但她又偏偏愛出宮,皇帝雖拍了暗衛保護她,但以防萬一,他便送了她這把鑲綠松石玄鐵匕首,匕首上光澤熠熠的綠松石像極了蘇勒的眼睛。
長樂捂住嘴便哭了出來,無助的乞求道,“蘇勒,你別死。”
“來人啊!!!有沒有人!!!”
她不停的呼喊著,聲音嘶聲力竭。
忽然,她撐在地面的手覆上了一隻寬大的手掌,“長樂……”
躺在地上的蘇勒氣息微弱的喊她的名字,那是第一次但喊了她的名字,他很開心,“不要喊了,我撐不下去了,陪我……說說話吧。”
長樂轉過頭來看著他,緊緊握住他的手,哭的不成樣子,“蘇勒,你別死,都怪我,都怪我!”
“不怪你,”蘇勒牽了牽帶血的嘴角,向她投去溫柔的一笑,“真的不怪你,那人是沖著我來的。”
“怎麼會,這把……這把匕首是我的,都是我害了你。”
蘇勒笑笑,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淚,“若真是沖你來的,將你弄成禍國之女,那人該與你有多大仇?”
“都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你要不要命了!”
他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匕首,“這把匕首沒有插中我的心髒,但……我也活不了了。”
“你不會死,不會死的!”長樂聲音哽咽到顫抖,她雖與他認識還不足十日,但她從來沒見過人可以流這麼多血,她更不想他死。
他閉了閉眼,似乎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但他強打起精神對她說,“我自出聲,便得了萬民喜愛,因我是王星降世,但我的父王不喜歡我,我以為……中了寒毒,成了個廢人,他便會放過我,但沒想到,他會這般狠,不僅要殺我,還將……還將我當成他起兵的工具。”
他說到最後聲音變得越來越虛弱,幾乎已經聽不清,說完,他身體一陣痙攣,口中又吐出幾口鮮血。
“蘇勒,蘇勒,你撐住!”
“長樂……”他長長的喚了她一聲,而後便沖她笑,那個笑,彷彿窮盡他這一生歡喜,“下輩子,希望……也能……遇見……你。”
說完那個竟似解脫般的笑容漸漸消失在它臉龐,亦失了呼吸。
少庭拉著塔娜在宮中四處找長樂,他們去不得內廷,只能在外宮四處找,忽然他們看見一群太監急沖沖地趕向東邊,他拉了一個問發生了何事,那太監嘆了一聲,“東亭出人命了!”
少庭瞳孔驟縮,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在心中極速蔓延,塔娜亦是已經有些神情恍惚,似乎猜到了什麼,他們兩不顧一切的向東亭跑去,到時,便見長樂衣衫襤褸的癱坐在地上,滿身是血,哭的像個被嚇壞的孩子。
而一旁有一個被白布蒙了頭身的人被抬上了擔架,“王兄!”
塔娜推開那些人,便向擔架撲去,但擔架上的那個人已經不能再應她了。
聽見塔娜嘶聲力竭的哭喊,少庭卻是向長樂走去,蹲下來,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長樂亦緊緊抱住他,在他懷裡失聲痛哭,不顧旁人是何眼色。
過了不久,又來了很多人,連皇帝也來了。
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塔娜終究還是被拉開,蘇勒就那麼被人抬走,長樂的侍女夢蘿也來了,他本想送她回內廷,但皇帝卻拉住了他,“少庭,你回去看看你父親吧,你父親……狀況不太好。”
少庭忽覺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