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勒醒來後, 塔娜守在他床邊。見他醒來,塔娜欣喜喚他,“王兄!”
蘇勒有些吃力的撐坐起來, “我又暈倒了嗎?”
見他神情有些黯淡, 搖了搖他的手臂,滿眼竟是歡喜, “王兄,你的毒, 有人能解了!”
他愣了一下, 半晌才抬起又怔怔地望著塔娜, “你說什麼?”
“你中的寒毒,可以好了!”
蘇勒仍是不敢相信,“都說民間的醫者才是高手, 我們這一路遍尋了北地名醫,都說我已藥石無妄,這宮廷禦醫又怎會能解我這寒毒。”
“不是宮中的禦醫,是穆少庭府中的大夫, 據說那位大夫是江湖上有名的鬼手神醫,他說你的寒毒對他來說要解是輕而易舉!”塔娜越說越開心,“王兄, 你再過不了多久又能扛大刀挽雕弓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
此番北國遊,幸運有三。
一,得識她,李長樂, 羨慕她,歡喜她。
二,得遇他,穆少庭,才知做人當如何。
三,得解毒,可重拾他夢中長弓鉄箭。
但他曾夢見的那個噩夢,也在悄然間上演……
他醒後的第二日便是北戎與北國最後的一場比試,比的是武術。
北戎出場的是他們草原上現在的第一勇士,俄日勒胡克,力大無窮,神勇萬分。
既然人家第一勇士都搬出來了,他們北國這邊自然迎戰的也是個大人物,那便是鎮國大將軍,穆奕。
因著是他爹上場,穆少庭早早就來到了比武場地,但直到比試都快開始了,長他爹不是她什麼人吧,好歹她喊穆叔叔也喊了那麼多年,沒有不來的道理,而且奇怪的是,連每場必到的蘇勒也沒來,只看到塔娜一個人在那張張望望的。
穆少庭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便走過去問塔娜,“你王兄呢?”
“一大早就沒見到他人,我還以為他嫌我起的晚先過來了。”
穆少庭聽完將眉頭緊緊蹙起,突然便拉著塔娜便走,“誒,你拉我去哪啊,你爹的比試你不看了嗎?!”
今天因著是穆叔叔比試,長樂一大早便起來了,正準備走的時候,夢蘿卻告訴她,蘇勒的侍女來傳話說他在東亭等她,與她一道去比武場地。
聽說他才醒過來,想來應是與她道謝的,他畢竟是北戎的人,也不好來這內廷。她要去比武場地也可以從東亭過去,雖然繞了些。
經過那兩日相處,她覺著他人也挺好的,還挺可憐的,本是好好一武功蓋世的小夥子,差不多成了個廢人,且他病症又與雲溪哥哥相似,便對更多了三分惻隱之心。
所以她也不疑有他,看著時辰差不多便過去了。
長樂一向不喜歡有侍女跟著,一個人比較自在,皇帝不放心,凡她出宮便會派人暗中保護她,但在宮內,有重重禁軍把守,便沒有這個必要了,還沒人敢在這皇宮沒撒野。
她快走到東亭的時候,才發覺這邊兒人是真的少,過來竟是一個人也沒碰到,東亭在皇宮最東邊,平日也沒什麼人,更別說今日有比試了,閑著的宮女太監都搬著板凳早早跑去候著了。
快到東亭,長樂遙遙便見有一人在庭中等著,她笑了笑便向他走了過去,剛喊了一聲“蘇勒,”蘇勒回頭,本是笑著的面容突然變得驚恐,長樂正欲回頭看他看到了什麼嚇人的東西,便忽的覺得後頸一疼,眼前的場景便漸漸模糊了,倒下的時候,她恍惚看見蘇勒向她驚慌跑過來,下一刻,卻倒在了她的身邊,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
恍惚裡,她感覺到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她想反抗身上確沒有一點力氣,她不知道那個人要做什麼,脖子被人按向一邊,只看得到蘇勒倒在她身旁,那雙碧色的眼一直望著她,不停向外溢著血的唇一開一啟似在喚著她的名字。
過了半晌,那人又在鼻下聞了個什麼東西,味道清清涼涼的,漸漸的她的視線便清晰了起來,身上也有了知覺,但那個刺客早已經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