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姣好的面容上笑意宛然,“父皇可許兒臣領教領教這位姑娘的琴技。”
“哦?你還會彈琵琶?”
皇帝眼中有些許驚喜,但他此話一出,瀟湘卻是黯了神色,手指不覺收緊扣住了琴絃。
他曾許他瀟湘二字,她母妃告訴她,是因她母妃曾彈得一手好琴,才被他父皇收入後宮,他也希望她能如她母妃一般能彈出瀟湘之曲,所以她拼命練習琴技,她八歲,便被她母妃贊是天生的琵琶手,她十二歲宮中便再無人能授予她琴技。
她母妃告訴她,只要她彈好琵琶,定會得她父皇歡喜,所以他拼命的練,沒日沒夜的練,練到舊繭落新繭生,練到十指染血,亦曾無數次在壽宴上獻上琵琶曲,可她的父皇卻問她,“你還會彈琵琶?”
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是。”
一旁的娜仁瞧出她神情古怪,有什麼瞬間瞭然於心,於嘴角輕勾出一個笑容。
瀟湘轉身望向一旁的娜仁,“方聞姑娘琴音絕世,本公主特來賜教。”
“公主?”娜仁眨了眨眼睛,一雙水眸甚是茫然,“你也是公主嗎?”
此話一出,瀟湘便又愣住了。
娜仁幾不可聞地輕勾了下嘴角,又繼續道,“我只聽說過北國有為善舞的長過還有個善琴的公主呀。”
她說完,殿中頓時傳來一陣鬨笑,笑的自然皆是北戎之人,而北國的朝臣卻是顏色十分難看,似是出了什麼醜一般。
看著殿內北戎人的嘲笑以及朝臣的低聲理議論,還有娜仁那輕蔑的眼神,瀟湘抱緊懷中的琵琶,那些人的目光都彷彿芒刺一般紮進她心底,讓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此時她於殿中央,遭受著眾人嘲笑的目光,她只想有個地縫鑽進去讓她可以逃離這裡,但若她此時落荒而逃,日後更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但她正欲坐下彈琵琶時,卻發現無人為她獻椅,簡直難堪至極。
皇帝此時也冷了神色,看著殿中的瀟湘冷冷道,“瀟湘,這是什麼場合豈容你胡鬧!娜仁姑娘乃一國琴手,豈是你能與之相比。休要胡鬧,回府去吧!”
“父皇!”
“嗯?”皇帝瞪住她,目光威嚴而兇煞,直逼得她低下了頭,弱弱道了聲,“兒臣告退。”便朝殿門走去,路過娜仁時還狠狠瞪了她一眼,娜仁卻是雲淡風輕的勾了勾唇。
“皇上,此般怕是會傷了公主的心。”劉總管低聲與他道。
皇帝嘆了一聲,“朕也是為了她好,這孩子就算琵琶彈得再好,如此被人戲弄一番,又少經風浪,難免惱羞成怒,一個琴手怎能懷著此般情緒去彈奏樂曲,她若聰明便知朕是在為她解圍。”
此時蘇勒也正與娜仁低聲說著話,“你平日並不喜歡為難人,這個什麼瀟湘公主可是哪兒讓你看不順眼了?”
娜仁笑了笑,“這個公主聽了我的曲子還敢入殿與我較量,證明她定確有過人之處,但我方才瞧她與北國皇帝說話,想必她苦練琵琶不過是為了爭奪皇寵,皇帝都沒叫她,她便自己急不可耐的抱了琵琶進來想趁風頭,這種追名逐利之人,我不過是給她些教訓罷了。”
蘇勒笑了笑,不再言語,端起酒杯又飲了一口清酒。
“瀟湘尚幼,初生牛犢不怕虎,讓諸位見笑了!”
娜仁站起身來,“是娜仁笨嘴笨舌說錯了話,還請陛下責罰。”
皇帝滿不在意的笑笑,“娜仁姑娘心直口快,何錯之有啊。”
此番殿內氣氛有些低沉緊張,皇帝遂轉移了話題道,“既然貴國是來與我北國交流文化的,那必然在場還有諸多如娜仁姑娘這般的高人,諸位皆是豪放落拓之人,便無需謙虛了。”
他說完,蘇勒向他身後眾人點了點頭,立馬便有人一個一個站起身來。
“在下俄日勒胡克,望與大唐勇士較量較量!”
“在下巴特爾,善射箭。”
“在下紹布,善棋術。”
“在下博日格德,善……”
“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