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魚點頭。
少傾,藥包已入水攪拌均勻,滿室蒸騰熱氣中,白沉水輕一甩拂塵,眉眼如畫,淡淡道:“藥浴已備好,請姑娘準備入浴吧,兩個時辰後,自有人會叩門喚你。”
江羨魚偏了偏頭打量他,總覺他相比之前有了幾分疏離,卻不動聲色的笑應了。
房門緊閉,江羨魚裸身而入,肌膚迅速被燙的泛起了紅暈。
她咬牙枯坐兩個時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伏在浴桶邊緣,佯作暈眩。
叩門聲響起,伴隨著道童的聲音:“女居士,可以出浴了!”
屋內無人應答。
道童又喚了幾聲,將耳朵湊近聽,裡面靜悄悄無一絲聲息,他撓了撓頭看向身後立著的人:“天師……”
修長的手指落在門上,輕輕一推,竟然沒有落鎖。
白沉水微微蹙眉,不知該以為她一片真誠全無防備,還是該嘆她心思千回百轉。
他走進門,繞過屏風,逐漸稀薄的霧氣中,美人香肩如玉,凝露微微。
她伏在自己手臂上,彷彿睡了過去。
白沉水眼眸漸凝,片刻,忽然伸手自窗簾上“嗤啦”一聲撕下一截輕紗,疊了幾疊蒙上雙眼,在腦後隨意綰了個結兒。
他長臂一探,取下了掛在屏風上的衣衫,抖開來將浴桶中的人裹住,扶坐起,清涼的指尖順著她的小臂滑下去,估量好位置,然後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江羨魚本是裝暈,聽見他窸窸窣窣不知忙活些什麼,過了會兒身子騰空而起。
幸好她經驗老道,否則一觸之下肌膚微顫身體僵硬,立刻就能被人識破她是裝暈。
她猶在唏噓,卻不曾注意到,即便蒙著雙眼,白沉水依舊在屋內行動自如,絲毫不會碰壁。
很快,身體被人平放在了床上,柔軟的衣料蓋下來,江羨魚“嚶嚀”一聲,悠悠醒轉。
“道長……?”她聲音沙啞,彷彿有些疑惑,柔軟的手指已經觸及白沉水蒙著眼睛的輕紗。
白沉水下意識的別開臉,但慢了一步,輕紗滑落下來,他看到江羨魚裸|露在外的雙肩與鎖骨,連同那微妙的起伏,盡收眼底。
彷彿觸電般移開了眼,白沉水臉色有些難看,他閉了閉眼,腦子裡卻盡是女人如同上了釉色一般晶瑩的肌膚,媚態百生。
“我怎麼會……”江羨魚如夢初醒,面頰飛快升起嬌羞的紅暈,眼神有些閃躲。
她攏緊衣衫,抿了抿唇正要說什麼,白沉水已決然轉身,大步疾走出了門。
……犯得著這麼大反應?
江羨魚詫異的看著自己,她又不是仙人掌!只是露了肩膀和一點酥胸而已,他就嚇成這樣?
想起他疾走而去的背影,江羨魚沒忍住低笑兩聲:“真是純情。”
純情的白道長此刻心情很糟糕:他悔不當初一時心軟,竟讓這妖女近了身有了瓜葛。
他是知道的,這是一株披著嬌嫩外衣,實則狡詐如狐的食人花。
他不該放任她闖進自己的世界,一點點挑撥著他遵守了二十五年的清規戒律。
他對不起師尊,趁著大錯未成,道心未動,他還有機會糾正這一切,他如是想。
因此,當江羨魚滿心愜意,以為這千年鐵樹快要被撩開了花時,下一刻,就被自己聽到的內容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