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想起昨夜入睡前那細微的爭執,腦中映出的,卻是她垂淚囈語時的臉,那樣令人心折。
他面色一變,匆忙起身收拾好,快步下了樓。
關太太在擺弄一隻插瓶,見他面有急色,問道:“這是怎麼了?”
關雎禮顧不得掩飾情緒,沉聲道:“媽,江羨魚她人呢?”
“清早就出門了啊!”關太太詫異道,“你今天起的倒是晚……”
再看他神色有些不同往常,不由心中一動:“你跟她怎麼了?”
關雎禮面色整肅,顯然不欲多說。
關太太睜大眼:“你不是又說難聽話,把人氣跑了吧?”
眼見著關雎禮神色複雜,她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一時恨鐵不成鋼,揮手攆他:“算了算了,我也不要管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抱著花瓶氣咻咻去了一樓書房。
關雎禮心知她又要找父親告狀,頓時大為頭疼,但想起不告而別的江羨魚,這股頭疼就轉化成了慌亂:
她不會,真的跟他生氣了吧?
江羨魚回了自己的別墅,一時神清氣爽,打電話召見梁非白,氣勢雄渾道:“走,朕帶你吃雞!”
“落地成盒瞭解一下?”梁非白握著電話表情複雜,“我說,你怎麼突然心情大好?跟關先生圓房了嗎?”
“我圓……”江羨魚難得吃癟,瞪大眼睛,“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他了?”
梁非白淡然:“是的呢你以為呢親。”
江羨魚轉了轉眼珠:她的演技當真是爐火純青了。
“……除了我,”梁非白的聲音傳來,“反正我是不信的。”
江羨魚挑眉:“此話怎樣?”
梁非白驚訝:“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你第一次淋得跟落湯雞一樣坐進關雎禮車子裡,然後被他嫌棄了一路險些趕下車的事兒?”
江羨魚:“……”努力扒拉劇情拼命回憶,臥槽還真有這回事!
這踏馬就尷尬了,梁非白這種親近人都不相信她暗戀關雎禮,這要怎麼演下去?
她啃著指甲越想越煩,最終大手一揮,不管了!反正全世界數關雎禮最瞎,拼著崩人設,只要把他哄上床完成任務就行了!
整一個月,江羨魚徹底消失在關雎禮的生活中。
關先生和關太太訂了新的旅遊|行程,關太太對他已經放棄治療,關老爺子高居釣魚臺看戲,全世界最苦逼的關雎禮,被人撩了心,卻又甩手的幹淨利落。
但其實這才符合江羨魚的風格,不是嗎?她就是這樣行事張狂、胡作非為的人……關雎禮立在落地窗前陰沉的想,說不定她又和以前一樣,開始四處勾搭人玩曖昧了!
他暗戳戳的捏著手機,表情嚴肅的看著手機螢幕上的一串號碼,遲遲按不下撥出鍵。
直到這天晚上,他與姜泊在斯諾克貴賓區看到了江羨魚一閃即逝的身影。
她腳步有些踉蹌,彷彿是喝醉了,一條臂彎掛在另外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懷裡,姿態親密。
關雎禮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讓他幾乎想立刻沖上前,用手裡的球杆敲碎那男人的狗頭。
——看吧,她就是這樣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不值得你在意!
他恨恨的在心中罵道,下一秒卻摔了球杆,在姜泊愕然的眼神裡,陰沉著臉大步朝著那兩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