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魚心口一沉,繃緊了身子一言不發。
兩個人被推搡著進了一棟樓子,一間不大的房子布滿灰塵和蛛網,顯然荒廢許久。
兩人被綁住了手腳,嘴巴上貼了封帶,背對背靠在牆角處。
司機有些滿意:“你們兩個倒是乖巧……”
能不乖巧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何況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江臨淵。
江羨魚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又兼手袋被他們隨意丟在身邊,她想起那把手|槍,心裡也有些底氣。
江太太則是大風大浪經歷過一些,雖不曾沾染血腥,可是跟在大帥身邊南征北戰那幾年,她也沒少擔驚受怕,是以,很快鎮定下來,還握住江羨魚的手試圖安撫她。
看她們兩個乖的像是鵪鶉,司機吹了聲口哨,吩咐手下:“去個信通知江府,讓他們照規矩辦事。”
規矩,什麼規矩?聽起來彷彿是單純的綁票,可看他們的行為舉止,又哪裡像是尋常匪徒?必定是江臨淵的仇家無疑了。
江羨魚心中無奈:想要神助攻,這可不就來了?
從上午到黃昏,江羨魚默默看著那幾人輪流換崗,心中估算著時間,江臨淵也差不多要來了。
果然,繁星點點時,江羨魚聽到外面有了動靜:
福特車的剎車聲在寂靜的巷弄裡分外明顯,旋即有隱約的說話聲傳來,聽不太清楚。
很快,屋子裡的人互相示意一番,只留下一人把守房門,其餘的都去了樓下。
江羨魚心跳加速,藉著姿勢的遮擋輕輕捏了捏江太太的手。
江太太努力回眸看她,見她沖著窗臺揚了揚下巴,隨之看去,她看到了一隻髒兮兮的破瓦罐,眼前一亮。
想辦法打碎罐子,碎片必定可以割斷她們腕上捆綁的草繩——江羨魚如是想。
她飛快的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年輕男人,見他時不時來回走動著,顯然不認為屋內兩個弱女子有任何逃跑的能力。
江羨魚又捏了捏江太太的手,兩人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朝那邊挪去。
好容易挪到了地方,見那男子被外面的聲音吸引著探頭看去,江羨魚急忙調整姿勢,用腳將那破罐子勾到窗邊,順勢掉進了她懷裡。
男子回過頭看她們的前一刻,罐子被她撞破,發出不太清脆的聲響。
“怎麼回事?”男子走上前。
江羨魚抬起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我想方便……”
“有尿憋著,別耍花樣!”男人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旋即草草打量了兩人手腳,見好生生捆綁著,便放下心,又回到原處。
江羨魚緊繃的神經微微鬆懈下來,擋住碎片的大腿外側方察覺到痛意,顧不上多想,她輕輕挪動著身子,將碎片蹭到了手邊。
握住瓷片時,她又看了眼那男人,見他果真毫無察覺,這才開始用力割自己腕部的草繩。
碎片尖銳冰冷,江羨魚的手心被割破,忍著痛加快速度,終於感覺腕部一鬆,她的繩子斷了!
她眼睛一亮,旋即挪動身子遮擋住動作,然後飛快的解開了江太太手腳上的草繩。
江太太看著她手指靈動,兩個手腕卻有數道傷口都在流血,頓時心疼的淚眼朦朧。
但她深知這不是該哭的時候,只得拼命忍住,臉色蒼白的看著她。
江羨魚示意她躲到門板後面,然後飛快的解著自己腳上的繩索,她運氣不錯,直至摸到自己的手袋,那男人方才轉過身。
一看之下,大驚失色,他跨進門內,江羨魚喝道:“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她雙手握著那隻精巧的女士手|槍,神色冷厲,竟與江臨淵有幾分相似。
江太太微微一怔,旋即聽到她說:“阿姨快走!”
她槍口指著那男子,男人的手下意識摸向腰間,卻被她毫不猶豫一槍打在了他身側的空地上。
男人被嚇了一跳,不敢再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