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世言現在總算是相信陸芳的話,這些事溫敬秦就算死也不會對自己不信任的說的,就算是溫世言也只知其中一二。
“怎麼拔?”溫世言說,“朝中勢力我雖然不清楚,可我也知道就算是忠心聖上的,也分聖上黨,□□還有各種皇子黨,一盤散沙,而那個人的黨羽卻只忠誠於他。”
陸芳點頭承認溫世言所說的事實:“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不打算讓那盤沙子摻和進來,用的都是他們自己培養出來的人。”
“什麼意思?”
“華老闆是皇上的人,那丟給少爺你的金釵不是華老闆偷出來的,是皇上讓他交與你的,是想引蛇出洞並且讓那人搞錯目標浪費時間;那個死在煙羅鋪子的乞丐是寧王的人,他告知少夫人清音道觀的事本來是想讓少夫人和太子以救梁少卿為由去清音道觀查探,但少夫人很小心並沒有去清音道觀,那乞丐就被清音道觀給滅了口。”
陸芳一口氣說了不少,氣喘的有些大他捂著自己胸口的傷不經意嘆了一聲。
世言垂眼看著他手上的動作,閃過一絲擔心:“你的傷沒事嗎?”
“沒什麼,死是死不了就是要修養一陣子。”他說著又把自己手給垂下。
世言瞭然地別過頭看向身後的門,“馮二子也是他們的人吧,這麼巧,被你抓回來?”
“確實,馮二子是皇上的人,不過他的身份很特殊,要取得對方的信任才能繼續辦事。”陸芳說,“我也是奉命把他帶回溫府前才知道,馮二子是知道虎符和釵子事情真相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提醒你們整件事重點在釵子並且把解毒的方子交到半夏姑娘的手中。”
陸芳還沒說完,世言就喉嚨就溢位笑聲,他舔了舔後槽牙仰頭看向黑夜:“說到底,整件事就是我和清歡被耍著玩,是吧。”
白天清歡從她娘房間出來的時候說,被人耍了一大圈,大概也是知道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是她自己的身份吧。
她只要清楚瞭解到自己的身份就能明白,證明世言是皇子的金釵是假的,圍繞著金釵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別人安排的。
“我問你,當初我和清歡拼了命要救下你和孩子們,這件事是不是也是故意安排好的?”
“當然不是。”陸芳清冷的臉上難得出現慌張,“整件事我也是那天從丁香樓離開後才知道的,世言少爺不要誤會。”
溫世言當然沒有懷疑陸芳的意思,只是當下突然得知所有真相實在難以接受,聽到陸芳無力的解釋他也只是點點頭,沒說話。
陸芳說:“孩子們的事情是京兆府的陰謀,據我所知,安京城每月都有孩子失蹤,周正也是沿著之前得到的線索去查那些失蹤孩子的下落,好像和宮裡有關,所有他們現在都已經悄悄進宮。”
“又和那個人有關嗎?”世言問。
陸芳嗯了一聲終於憋不住地咳嗽了一聲:“應當是。”
月光皎潔白茫茫的光照在對麵人的臉上頗為滲人,讓人發慌的臉一如十八年前那個晚上他看到的那張死人臉。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一具屍體,冰涼的,僵硬的像是在冰窖裡凍過一樣,那張仙而慘白的臉就像被戴上一張厚厚的面具,因驚訝而張大的眼睛已經變得渾濁不堪,根本倒映不出他的影子,微張的唇是紫色的配上這失真的白,真叫人覺得妖而恐怖。
他和屍體一起躲在床下,他聽到外面有非常吵鬧的聲音。
“長公主呢?”
忽而一個非常冰冷卻威懾力極強的聲音將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壓了下去。
“回皇上,長公主出去了,也沒說去哪裡更不準奴才們跟著……”
婢女的聲音極為好聽,酥酥柔柔的可真要仔細品位卻給人果斷幹脆不怯的感覺,這種語氣不是一個常年生活在宮裡的婢女能擁有的。
可惜了,當年誰也沒注意到這只說過一句話的婢女。
“你們都給朕出去找,把長公主給朕找回來!”皇帝怒意極盛,一聲令下後整座宮殿空空蕩蕩,只留下床底下年幼的溫世言和已經冰涼的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