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無疑是要把虞翎兒給毀掉,斷掉一隻手殘了人也殘了心,她是要心氣極高的虞翎兒把自己給埋了。
虞翎兒怔愣好一會兒才苦澀又驚疑地盯著她笑了笑說:“虞清歡,你也太惡毒了。”
“毒嗎?”清歡冷冷提了嘴角,“還好吧,至少我沒打算毀掉你的臉。”
“呵。”虞翎兒驚恐過後反倒是給自己拼出一點不懼的姿態,她冷笑一聲別過頭不去看清歡。
清歡目光定格在她的側臉,緩緩抬手,皙白的指尖輕撫在她的臉頰,嘴角微微一扯說:“知道為什麼不去毀掉你最看重的臉嗎?”
虞翎兒沒有說話。
指腹從虞翎兒的臉上慢慢滑過:“因為我真的不覺得你有多好看。”
她放下手的瞬間,虞翎兒充斥血色和恨意的雙瞳再次向她投射出刺劍般的光來,“虞清歡,我倒是沒發現你扼殺人心,很有一手。”
虞清歡眨了眨眼,低頭一笑:“還好吧,親愛的妹妹。”
虞翎兒沒能立刻反應出她的意思,更不知道怎麼去回她這句話,只能咬著後槽牙的目光冷然地看著這個她一點都不熟悉的虞清歡。
世言遠遠望著,不免為自己以後的安全深深擔憂——娘子太厲害!
不自覺地勾出得意又寵溺的笑,目光一刻也捨不得離開她了。
虞崇山輕咳一聲打斷兩個女兒之間的暗潮洶湧,冷眼掃過她們後,冷聲吩咐說:“拿把劍來。”
眾人一聽都是面面相覷,誰也沒敢動,誰也不敢接這個鍋——此一時彼一時,誰知道以後丞相大人會不會後悔,然後把鍋推到別人的身上?
再者說來,就算丞相大人不後悔,那虞翎兒和她那個潑婦罵街的娘又怎麼會放過他們?
“崇山啊,你不會真的要毀了你女兒吧!”姜春豔已經開始抽泣,她悲慼又怯懦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想要求情一兩句,可是不敢拿出她平日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她雖然跋扈,但眼力勁兒還是有的,看得出來虞崇山這次非是把虞翎兒交出去,就算是自己撒潑打滾恐怕也只是火上澆油。
果然,她試探性的一句話換來的是虞崇山一眼的警告。
虞崇山給某個奴才示意了眼,那人匆匆離開後又匆匆跑回來,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有一把短劍。
那奴才低頭慢步靠近虞崇山,雙手將短劍奉上。
虞崇山接過右手抬起從來人的手掌拿過短劍短短地看了一眼,就遞給站在自己左側的虞清歡。
虞清歡看著那隻布滿細紋的手以及手上的那柄短劍說:“爹,您就不替您小女兒勸勸我這個大女兒嗎?丞相府要更上一層樓只有靠你這個女兒了。”
虞翎兒和姜春豔都被虞清歡突如其來的“仁慈”給弄的糊塗,看著清歡的眼神均是流出淡淡的不解,特別是虞翎兒,她終於擰著眉重新把目光聚集在清歡的臉上。
虞崇山冷笑:“這麼沒腦子的女兒就算把她送進宮也活不長,現在既然還能有用救丞相府一次,我為什麼不當祭品送出來?”
一番話真是夠狠的,直接把姜春豔母女說得驚愣住,張著嘴齊齊看向這個她們平時極力討好又依賴的男人,什麼話也說不出,什麼也不敢說。
她們現在才明白,就算平時再寵她們,也不過就是把她們當待宰的魚。
清歡倒是瞭然的很,聽完他的話終於從他的手中接過斷劍,抬眼看著虞崇山:“真不說個情?”
“呵,讓我虞崇山跟你求情,丫頭,你未免操之過急。”虞崇山似是看透虞清歡心思一般。
虞清歡突然笑出聲看向站在前廳門口乖乖站著的世言,一晃而過後她看著虞翎兒說:“把手伸出來吧。”
看虞翎兒之前還一副視死如歸的面具此刻已經四分五裂,蒼白臉上薄汗漣漣雙目驚懼地死死瞪著清歡手上的短劍,她有求生的慾望但是沒有求生的勇氣,她覺得自己有人格有尊嚴有骨氣所以不肯向虞清歡低頭。
她也知道自己低頭能不能換到一線生機。
吞了口水,她抬眼看向虞清歡卻沒有伸出自己的右手。
虞清歡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虞崇山卻比她更快地吩咐身邊的人:“把二小姐的右手遞上去。”
遞上去……
就跟送禮一樣,不帶任何私人的感情。
虞清歡轉眼看著虞崇山,扯出極為興奮又刺激的笑容那一刻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