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確定嗎?會不會是陷阱?”清歡把自己的擔心問了出來。
“不會。”齊灃說,“牽機藥本來就是宮內的東西,照理說不該出現在民間,世言出事後,本宮去宮裡調查過,牽機藥並未被偷盜,那只有一種可能,有人自己配製。”
他說到此處停頓了下,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說的時候,被半夏截胡:“不過牽機藥配製極為麻煩,配製的人需要懂藥理毒理,而且對配製毒藥有一定的經驗,所以……”
“所以,他們抓了你師父。”齊灃打斷半夏。
半夏沉默低頭。
清歡聽著他們說這麼一堆,表示很不理解:“砒霜不就行?非要牽機藥?要殺世言的那個人怎麼想的?沒事找事?”
“本宮說了,牽機藥只有皇室才夠資格用!”齊灃再次強調這一點。
虞清歡愣了下,恍然大悟——殺世言的幕後黑手,是想栽贓給皇室。
“馮二子。”齊灃將手上的茶杯遞給身側的侍衛,身子略是往前一傾,唇畔若有若無的笑著,對著被強行踢了膝蓋跪在地上的男人湊近了說,“要不要乖乖告訴本宮,誰是你的主子?”
清歡隨著齊灃的動作看向馮二子,他面無表情地瞅著眼前的太子爺,雙眼無神,就像看著一面什麼都沒有的白牆。
馮二子根本沒有開口打算。
清歡終於顧上手上這杯茶了,垂眼望著跪在地上的馮二子,她仰頭喝下茶潤了嗓子,開口問:“馮二子,你承認是你讓大廣投毒紅棗糕的嗎?”
馮二子抬頭看向清歡,面色沉重地說了兩個字:“是我。”
“那根金釵,是你塞給世言的,真的是曉雲給你的嗎?”
“是她給我的。”馮二子繼續說,“這東西是華老闆交給她的,曉雲說,華老闆吩咐過務必把這東西交給溫家的人。”
清歡重重地點了點頭,輕輕說了明白兩個字,掃過馮二子一眼,然後她故意長長嘆了一聲凝視遠處,“你替華老闆完成這個心願,是因為他救過你一命,對吧。”
馮二子垂在雙側的手微微握緊。
“二瓜子……我就隨著喻老闆這麼叫了。”清歡說,“華老闆救你,你冒死替他完成了遺願,可你別忘了,當初那個假梁少卿也是真的要殺了你,是世言救下的你。”
馮二子低下頭,沒說話,雙唇微微抖動,意志有些動搖。
“為什麼?”清歡說,“我不逼你說出你主子是誰,但你可以告訴我,他的動機。”
馮二子搖頭,沒開口。
“昨天喻老闆已經被請出宮了,現在被關在密牢,你再這麼不知變通,整個鳳巒戲班子就得完蛋了。”
清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跟審大廣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路數,齊灃瞧她自己眼底都開始泛紅怕是把自己都說動了?
她微微輕嘆說:“鳳巒戲班子,可是華老闆一生的心血啊。”
馮二子臉色越來越差,撇過去沒有讓清歡看見他糾結的眉心,可呼吸間還是有些哽咽了:“鳳巒戲班子早不是以前的班子,裡裡外外,三五成群,根本沒了當初的一條心了。”
清歡和齊灃對視一眼,從馮二子的嘴裡聽出些端倪,清歡收斂神色繼續說:“沒了神也得留個形吧,你說是鳳巒戲班子造反好聽,還是戲班子裡某些人要造反好聽點?你只要告訴我,你主子的動機,我就保證替華老闆留下鳳巒戲班子的名聲。”
馮二子抬頭眼眸閃爍著濕潤的光彩,看著清歡張口又低下頭,沒說出來,他猶疑半會兒兩側的雙拳緊了緊再度抬頭看著清歡時,睫毛都濕了。
抬手用衣袖擦幹淨淚水才對清歡說:“是那根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