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並非是安京的主街,從溫府過來的時候數了一下這是安京西市的第三條橫街,人流量並不多。
長街兩邊都是鋪子,生意清淡的很,有幾家不知道是做什麼買賣的早早關了門,倒是有個擺攤算卦的生意挺好。
她找到鋪子的時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往家裡搬蒸籠,男人身上繫著得藏青色圍裙滿滿都是灰塵,顯然剛是在地上打過滾的,方正的臉上也有淤青但沒有溫世言那麼嚴重。
女的妝容不濃還算面善,削尖的下巴,粉白的臉頰有種風塵之感,勞累半天後臉上的疲憊之色再明顯不過。
“張記包子鋪,是嗎?”虞清歡自顧上前打斷他們。
那兩人同時停下腳步,轉過頭疑惑地打量了兩眼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
男人給自己妻子使了個眼色,等女人進屋後才轉身回答虞清歡:“是,但是包子已經賣完了,姑娘要買,明天請早。”
“我不是來買包子的,我是來算賬的。”虞清歡勾唇一笑,看不懂她心裡在想什麼。
“……”眼前的男人一臉茫然地看著虞清歡,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虞清歡雙臂抱在胸前,沒皮沒臉威脅:“今天溫府的小公子在你們家捱打了不是?我是來算藥費的。”
張記老闆聞言一時不知怎麼開口,侷促不安地左右看了眼才壓低聲音問她:“你是誰?”
“溫世言剛過門的妻子。”虞清歡說著也是暗暗用餘光往長街左右看了兩眼。
虞清歡瞄了眼左右,沒覺得有什麼可疑,被張記老闆這慌張不安地表情給弄懵了:“你在看什麼?”
“進來說。”張記老闆說著將手上的蒸籠往上抬了一抬轉身走進屋裡。
虞清歡納悶,揣著好奇跟在張記老闆的身後跨過門檻進屋。
屋子很小,除了做包子用的工具,桌子,大水缸等外只有一張小桌子和幾張長板凳供來人休息喝茶。
虞清歡進去後,老闆湊在他老婆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老闆娘臉色一凜只是點點頭,去給虞清歡倒了杯水,遞給她後又去把門給栓上。
“你們夫妻倆,這麼鬼鬼祟祟的,是要把我滅口嗎?”她其實並非真得來討銀子,但他們是知道真相的人,一開始強硬點自然能逼得他們說真話,不過看他們現在這作勢是有殺人滅口之嫌疑啊!
“少夫人,不瞞您說,世言小公子被打後,虞家就一直派人盯著這裡。”老闆娘愁著眉不安地將雙手放在腹前,說著話又往緊閉的門口瞅了兩眼。
“虞家?”虞清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又跟虞家有關系?
老闆點點頭,“上午世言小公子來拿包子,我就給了他兩個。”老闆邊解釋邊坐下,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可這包子是虞家先訂好的,我給世言小公子的時候,恰巧虞家管家帶著人來拿,二話不說也不問緣由就把世言小公子的包子給搶了。”
“……”虞清歡聽著老闆的話臉上也沒了表情,澄清的眸子漸漸暈開黑色的漣漪。
“世言小公子好像很想要兩個包子,就求虞家管家,可虞家的人根本不給面子,上來就把世言小公子往死裡打,我去勸架也被打了一頓。”
清歡捏著茶杯,手指間的力度越來越大!
老闆頓了下,搖頭嘆聲繼續道:“世言小公子一瘸一拐地走回去之後,虞家的人就一直在這盯著。”說到這,老闆也愁眉苦臉,“也不知道他們在盯什麼!”
虞清歡沒有再繼續聽他們說什麼,滿腦子都在分析虞家所作所為,精神有點恍惚。
虞家還能盯什麼,盯得不就是她嗎?
恐怕溫府附近,各家藥鋪都有人盯梢呢吧。
昨天溫家辦喪事辦到一半詐屍的訊息肯定已經傳到虞府,殺人兇手這會兒急著知道虞清歡是死沒死。
這可是他們的心頭刺啊!
虞清歡死了,用屍體代虞翎兒出嫁的事就是死無對證,溫家就算想鬧也鬧不起來,更何況以溫敬秦對虞家的態度很可能不了了之,虞家不僅坑了溫家還逃過欺君一罪。
虞清歡不死,對虞家來說就是個□□,隨時要了虞家全府的命。
不過話說回來,假如只是為了確認她死沒死,他們也沒必要把世言打得這麼狠吧。
還是說,對虞家而言,整個溫府就是眼中刺?
虞清歡覺得,這窩囊氣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