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陶安的話後,陶樂的心裡好受些了,“其實,我一直都努力讓自己這麼想,但是就在剛才,我才發現,哪怕我故意躲著她。但是當我意識到,在她心裡我根本什麼都不是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傷心。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以後再也不會為了她而傷心難過。”
“你能夠這麼快想明白,那就再好不過了。”雖然知道有些不應該,但是陶安卻還是很擔心,不知道定陶公主會做些什麼事情出來。
可是令陶安感到驚訝的是,這些日子以來,定陶公主似乎並沒有打算做些什麼,一切都和平日一樣,風平浪靜,轉眼就到了三月初六。
期間,慕謹榕得知他們要成親的訊息後,便差人快馬加鞭,趕在初六前將她的賀禮送來,附上一封厚厚的書信。信上簡單寫了江州現在的狀況,除此之外,長篇大論寫的都是滿滿的祝福。而陶樂也開始學著看賬,學著如何管理整個後宅。至於婚禮的籌備,由於陶樂已經被封為公主,關於婚禮大到嫁妝,小到喜服上的配飾,都有專人負責打理,陶樂根本用不著操心。
很快就到了三月初五,婚禮的前一日。陶樂已經回到了宮裡,住在她曾經住過的寢殿。
“舅舅,你看怎麼樣?”陶樂提前換上了喜服,低著頭看著身上的衣裳,高興得轉了好幾圈,又回過頭詢問慕連城的意見。不過很顯然,陶樂對此非常滿意,不然又怎麼會喜不自禁呢。
慕連城看著如此朝氣蓬勃的陶樂,眼中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紅。
陶樂沒想到慕連城竟然會露出這般表情,一時間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舅舅,你怎麼了?”
“沒、我沒什麼。”慕連城低著頭,眨了眨眼睛,似是在把眼淚擠回去,隨即又抬起頭來,“我就是,一時感慨,轉眼間,你都這麼大了。我卻還總覺得,你還是隻是個小孩子。你穿上這身衣裳,好看,真好看!”說著說著,他卻不由自主地哽咽了起來。
陶樂覺得舅舅今日似乎有些奇怪,他竟然在她的面前哭了起來。
“舅舅,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陶樂擔心地問道。
“真的沒事。”慕連城輕笑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離開了。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不然睡不著覺的話,明日就不好看了。”
說完,慕連城就離開了陶樂的住處。可是他卻並沒有往寢宮的方向去,也沒有往焦貴妃那裡去,而是走到了一處令人懷唸的地方,也是一處早已荒廢了的宮殿。
翌日,天才剛亮,陶樂就已經起床,換上喜服,梳妝打扮。
而另一邊,陶安也早早地換上了深藍色長衫,往皇宮走去。按照規矩,他隻身一人獨自佇立在東大門,等著宮門開啟,陶樂從中出來。
不到一個時辰的等候,對陶安來說,卻像是過了整整一世那般漫長。他的腦海中反複交織著前世陶樂嫁給他人的場景和她穿著嫁衣倒在自己懷裡的畫面。陶安漸漸地開始焦灼不安起來,不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要是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等這扇門開啟的時候,就是夢醒的時候,那該怎麼辦?如果等會兒出來的不是陶樂,是其他人又該怎麼辦?
就在陶安惶恐不安之際,宮門緩緩開啟了。
出現在陶安面前的是兩條整齊有序的長龍領頭的兩個宮人一左一右合力抱著一卷粗如百年老樹的像是布匹一樣的東西,而緊跟在他們兩身後的是端著金盤的宮人們。陶樂所乘的車轎還遠遠地跟在後面。
他們到了陶安的面前,便停了下來。領頭的宮人忽地一下把肩上扛著的東西放到了地上,隨即彎下腰,拉著一頭就往回滾。原來這竟然是一幅長十丈,寬八尺,繡著栩栩如生的百鳥朝鳳圖樣的毯子
遠遠地,陶樂從轎子上走了下來,站在毯子的另一端,還有慕連城也站在一側。
陶安踩在了毯子上,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地朝著陶樂走去。如果這是夢的話,他願意永遠都不要醒過來,陶安看著那張如花容顏時,心裡不由這樣想到。
“參見聖上!”陶安走到盡頭的時候,跪在了慕連城面前。
“平身!”得到慕連城的準許後,陶安這才站了起來,眼睛一直盯著陶樂,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你過來,朕有話要跟你單獨說。”慕連城看到他們兩個你儂我儂的神情,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快,就好像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年的大白菜,要被豬拱了,可他卻無能為力一樣。
走到一旁,慕連城嚴肅地看著陶安,道:“你記住,雖然我是答應了把笑笑嫁給你,但是如果你要敢對她不好,或者讓她傷心難過,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的話,我決饒不了你!”
“這點請聖上放心,我要是讓笑笑受到一丁點傷害的話,我自己都不會饒了自己,不用聖上來說什麼。”陶安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