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蕭衍:“我把她嚇跑了。”
許路:…………
“此次入京,公子身邊突然多了個容貌普通的侍女。說實在的,青豆姑娘其實頗為惹眼。”
蕭衍道:“雖然龐相對她盯得不算緊,但若是跟著她的那個探子跟進樓裡發現什麼端倪,也是不必要的麻煩。不過麼,我對她倒確有幾分好奇,公子他……”
說到這裡,他忽然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不談這個,公子交待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軍中貪慕富貴的那幾個王八蛋都被控制起來了。”許路聞言,也頓時正色道:“龐堇那老兒決計得不到任何訊息,估計還以為自己的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呢。不過……姓蕭的。”
他撓了撓後腦勺,忍不住問道:“咱們爺說再過幾日,就會有月掩軒轅,星隕如雨之象,也不知是真是假?”
“箭在弦上,你此時懷疑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蕭衍一笑:“何況公子算無遺策,何時在這種大事上錯過。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許將軍,京中的事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只是李家那裡,還需要你再出面一趟。能代表公子的人不多,但李公聽過你的名字,想來你的分量應該足夠。”
“行吧,我就替你跑上一趟。哈哈,咱們爺這些天到各家拜訪,小皇帝和龐老兒怕是睡不安穩了,這時候說不準正一家一家地查呢。讓他們查吧,查到死也只能是一頭霧水。”
許路笑道:“誰能想得到,堂堂英國公把自己當成了吸引視線的靶子,而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幾年前就已經出名的華園班,竟然是負責為國公府刺探情報、與盟友聯絡的暗棋呢?”
“是啊。”
蕭衍勾起唇角,深以為然道:“真想看看那位忘恩負義的皇帝陛下,此刻是個什麼模樣?”
☆、前夜
龐堇邁步走過平整木料鋪成的水中長廊,便聽到清脆的掌摑聲自水閣中傳來。
跪在階下的是個小太監,臉頰又紅又腫,看著狼狽異常,手卻一刻也不敢停下。面目陰沉的少年坐在上首,身上是件明黃色的便服,見龐堇來了,便淡淡開口道:“停了吧,太吵。”
小黃門眼底剛浮出些許慶幸之色,他便接著道:“拖下去直接打死。”
“陛下,奴婢什麼都沒做錯啊!”
那小黃門尖著嗓子剛絕望地喊了一句,便被人捂嘴拖了下去。
龐堇見狀微微皺眉,皇帝哼了一聲,寒聲說道:“難道有錯才能罰嗎,他算個什麼東西。你說是不是,龐卿?”
龐堇立刻垂下眼睛,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方才起身道:“陛下說的是。”
“賜座。”
皇帝的臉色稍好看了一些:“說說吧,舅舅他近來又在做什麼?”
“……中書侍郎張旻的嫡子滿月,楚大人給送了一幅畫去,以示恭賀。”
砰。
皇帝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落,暴怒道:“這些官員都該死!”
龐堇連忙勸道:“陛下息怒。”
皇帝側過頭看他,陰測測地說道:“你說,你前幾日是不是還上書要把張旻的官職往上提一提,識人不明,真是瞎了你的眼。”
“陛下。”
龐堇苦笑道:“楚大人的賀禮,張旻畢竟是不敢不接的,當晚他已誠惶誠恐地上門同微臣解釋過一番了。以微臣愚見,楚大人此舉,只想牽制我方的精力,私下裡怕是在謀劃些別的什麼事。”
“舅舅從來如此。”
皇帝咬牙道:“他這分明是故意耍弄朕,朕早就知道,他從來不曾將朕放在眼裡!”
“不過是垂死掙紮。”龐堇道:“陛下才是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西北軍那裡,早有不少人對楚逆不滿,只待陛下一句話,便會起兵響應。只要控制住軍隊,楚逆必翻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來。”
“你說得不錯。”
皇帝道:“龐卿做事得力,朕一向是最信重你的。”
龐堇斂容又行了一禮:“謝陛下。”
皇帝揮了揮手:“你既來了,一會可去看看逸瑤。皇後近日受寒,身體有些虛弱,見了你這父親,或許能夠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