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看,滌帥讓我們這些非嫡系部隊墊後,這種安排,也不符合他的忠厚本性。他大概也不指望我們能夠擋住粵匪了,只不過想讓我們拖住粵匪,好讓他的嫡系湘軍突圍。”
都興阿點點頭,說道:“不錯。滌帥1向講理學,滿口仁義道德。他做此安排,實在是不厚道。就算我們不盡心用命,就算我們儲存實力,他也怪不得我們,也不好向朝廷誹謗我們。”
滿清等級制度森嚴,為歷朝歷代這最。官場上,官官相護,下級彈劾上級,就算上級真的有錯,下級彈劾成功,往往也會受到懲罰。同樣的,下級越級控告直屬上司,官司打到上面,上面也往往會維護下級的直屬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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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做下屬的,也並非對上司毫無對策。他們會陽奉陰違,執行上級命令會打折扣,會結交更大的靠山。
放在現在,曾國藩雖有權節制多隆阿、都興阿,在他們面前卻並無絕對的權威,也沒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多隆阿敢於變通執行曾國藩的命令,原因也盡在於此。
歷史上,多隆阿對曾國藩厚此薄彼的做法極為不滿。湘軍圍攻天京時,曾國藩又安排曾國荃攻城,安排多隆阿在江北打援。多隆阿不服,乾脆脫離了湘軍系統,跑到陝西鎮壓民變去了。)
多隆阿接著說:“粵匪水師天下無敵,鐵甲艦縱橫江上,行駛如風。有鐵甲艦相助,則能快速運兵,1兵可當十兵用。別看粵匪現在在長江北岸兵力少,卻可以隨時用船載運士兵,1夜之間就能運來數萬人馬。
“我想,粵匪之所以在江北按兵不動,主要是為了對付吉字營。左宗棠的楚軍都能投降,曾國荃的吉字營也難以例外。解決了吉字營,粵匪就要渡江對付我們了。”
曾國荃已經投降,但曾國藩嚴密封鎖訊息。因此,多隆阿、都興阿對此並不知情。
都興阿是滿洲親貴,更不會怕曾國藩。他更進1步,問多隆阿道:
“禮公,我有個想法,已經思考了很久,請你考慮1下。我想,湘軍以兩湖為根本,滌帥後撤,十有89會撤向湖北漢陽府、襄陽府。
“兩湖多水系,湘軍水師已經全軍覆沒,6軍也就難以獨善其身。以我度之,滌帥就算撤回了漢陽、漢口、襄陽,湘軍也難逃覆滅的危險。
“我們兩部都是8旗軍隊,不必跟著滌帥陪葬。不如北撤至淮河以北,從淮北反擊粵匪。淮北河流不多,地勢平坦利於騎兵,正適合我8旗騎兵馳騁。”
多隆阿眼前1亮,不由得對都興阿刮目相看。撤軍淮北,對2人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連都興阿都能看出湘軍必敗,可知湘軍已經難以翻身了。
眼見多隆阿不住點頭,都興阿很受鼓舞,說道:“禮公,這幾年,為了對付粵匪,我也讀了不少書,下過很多功夫。自古中國南北對峙,古書常說是劃江而治。但實際上,守江必守淮,南北往往以淮河為分界線,在淮河兩岸爭奪輸贏。
“我朝起於東北,騎射功夫獨步天下,尤其適合北方那種廣闊平原。粵匪起於南方,水師尤其精銳,適合在沿江沿河作戰。
“如今粵匪已經做大,屢戰屢勝。我朝若要與之對抗,只能避實就虛,不要在長江流域與敵糾纏,而應儲存元氣,在北方平原與敵決戰。”
這是什麼話?多隆阿感到好笑。南方的兩江、湖廣、閩浙、兩廣為財賦重地。失去了南方,北方的8旗、綠營都飯都吃不飽,還打什麼仗?
都興阿撤軍到淮北,再往北,就是山東、河南,靠近京畿所在的直隸了。若都興阿果真這麼樣,很可能會把革命軍引向京畿,豈非引狼入室?
到時室,朝中大佬隨便給他安1個不戰而退、不服調遣、貽誤軍機的罪名,就足以置他於死地了。
可拋開其他因素不講,都興阿所主張的,撤軍至淮河北岸,無疑又是正確的。最起碼的,要比現在留在湖北等死要好。
撤向湖北不可行,撤向淮北也不可行,還被曾國藩充作炮灰,多隆阿頗感絕望。他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直夫,軍情複雜,咱們先撤守意生寺、童司牌,後面再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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