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傳入中國後,給中國帶來了難以估計的災難與恥辱。正如魏源在《海國圖志》裡所說,“鴉片流毒,為中國三千年史未有之禍。”
身為一名穿越者,楊烜深知鴉片的危害。可以說,鴉片不除,華夏就沒有振興的希望。
根據後世檔案,1842年第一次鴉片戰爭後,廣州、香港、澳門的每一家洋行都在某種程度上參與著鴉片貿易。
僅香港一地,儲存在香港的鴉片常年高達箱,總價值約為8300萬元,合白銀5893萬兩。其他四個通商口岸,亦不遑多讓。
而當時滿清政府一年財政收入,還不超過5000萬兩白銀。如此多的國民財富,都消耗在鴉片上,發展工商業還從何談起?民族振興還從何談起?
楊烜對鴉片貿易深惡痛絕,此刻便絕然說道:
“公使先生,您是一個基督徒,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鴉片損害健康,鴉片貿易是罪惡的,也是不道德的。這一點,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厲行禁菸,是我們軍政府的一貫主張,不會絲毫動搖。作為補償,我們會開展更為廣泛的工商業合作,透過正常的商品貿易維持我們之間的貿易平衡。”
從內心深處,文翰深處亦不認同鴉片貿易。他祖上靠奴隸貿易發家,為真正的英國貴族所不恥。文翰很想洗白家族,支援鴉片貿易顯然不會增加文翰家族的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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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文翰深知鴉片貿易對於中英貿易的重要性,對楊烜以其他貨物代替鴉片貿易的提議表示懷疑。他揣著明白裝糊塗,說道:
“將軍,您忘了,英中《五口通商章程及稅則》中明確規定,鴉片本就是藥品,屬於合法的貿易商品。”
《五口通商章程及稅則》是第一次鴉片戰爭中,中英就五口通商問題簽訂的條約。<”,即鴉片、麻醉劑之意。但在滿清官方文件中,清廷為了遮羞,常用洋藥代指鴉片。
在明面上,滿清仍持禁菸立場。但上至朝廷,下至地方官府,都默許鴉片貿易。1843年,僅廣州一城,就有20餘處鴉片窯口、五六百家鴉片鋪子。
後來,清廷乾脆扯下遮羞布,向鴉片徵稅,促成了鴉片貿易的合法化。鴉片厘稅長年佔據國家稅收十分之一以上。官府對鴉片稅非常依賴,已經無法再奢談禁菸了。
此刻,文翰把鴉片說成是合法貿易商品,無異於掩耳盜鈴。
楊烜勃然變色,非常不悅地說道:“公使先生,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鴉片是鴉片,洋藥是洋藥,兩者絕對不能混為一談。
“鴉片製作成鴉片酊,可以止痛、鎮熱、解乏,方能稱之為洋藥。如果只是使用煙槍抽食,則只能是鴉片,不能是洋藥。
“所以,我們軍政府支援洋藥,允許進口洋藥。反對鴉片,嚴禁進口鴉片。這個嚴禁鴉片的立場,是全體華人的立場,不唯軍政府這樣做,滿清政府、太平天國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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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博大精深,滿清可以把鴉片說成是洋藥,軍政府也能在洋藥的定義上做文章。
如果軍政府能把鴉片與洋藥區別開來,就能為禁菸政策提供合理的解釋。這樣一來,軍政府就能避免與洋人決裂,同時行禁菸之實。
果然,文翰對此無法辯駁。洋人看重條約,楊烜的解釋與條約精神並不違背。
楊烜繼續說道:“公使先生,軍政府立志發展工商業。貴國在鴉片貿易上的損失,完全可以從正常的工商業往來上得到補償。
“現在英國生產過剩,大量資本無處投資,證券、國債等公開市場收益在百分之二點五以下。我們軍政府大力發展工商業,並不是隨口說說的。
“軍政府不僅主張開放通商,還歡迎外國商人前來投資設廠。譬如,貴國資本可以在我國投資鐵路,可以投資興建工廠。我國人力成本低,市場廣闊,我們有著廣泛的合作基礎。
“現在嶺南還沒有一條鐵路,也沒有一條電報線。我們正準備從外國引進資本、技術人才,在嶺南建設鐵路、電報網。如果貴國商人前來投資,利潤可比鴉片貿易多多了。”
滿清非常頑固,對鐵路、電報等新事務非常排斥。在中國近代史上,發生過許多荒唐的事情,令今人匪夷所思。
譬如,洋人擅自在租界修建鐵路,清廷極力反對,高價回收後拆毀。後來,洋人又不顧清政府反對,再次修築鐵路。滿清已不像上次那樣抵制鐵路,卻同樣收購了鐵路,改以馬拉火車,避免機車破壞風水,驚動祖先靈寢。
楊烜主動提出修建鐵路、電報線,令文翰眼前一亮。身為英國在華商務總監,文翰已經聽到風聲,說楊烜正在聯絡外商,邀請外商前來嶺南投資。其中的中間人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前任行首伍崇曜,另一個是黑旗軍海軍參謀長唐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