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異口同聲。
魯永倉敬了個軍禮,喊了聲:“是”,然後按通呼叫機立刻安排行動。
藺焉聽到他們的決策,瘋狂地上前揪住柳睿的衣襟,不可思議地大吼:“你瘋了嗎?那是曉晨!那是顧曉晨!”
柳睿被藺焉推的連連後退,沉到谷底的眼眸波瀾不驚。
是的,在裡面接受命運安排的人是是他的妻子——顧曉晨。
可面對八十人和八個人的選擇,他迫不得已的無能為力,無能為力的放棄掉救援她的機會。因為他身上背負的不只是一個人的生命,而是千千萬萬中國人的安危。這一點,他相信藺晨和他心照不宣。
“在災區,只有災民。”柳睿沉靜回答,一雙漆黑的眼睛似結了冰,格外通透,又是那麼的深沉。
聞言,藺焉緩緩鬆手,冷然的目光盯著藺晨,質問:“你呢?你也是在災區只有災民嗎?死的是輕舞也無所謂嗎?”
沉寂的夜睡著,眼前的人哭著,藺晨的心亂著,而裡面的人負隅頑抗著。
無人應答,藺焉突然“呵”地一聲輕笑,狠著目光點頭:“好!很好!你們兩個,都很好!對得起你們的黨和人民,對得起你們偉大的國家!可你們......對得起你們最愛的人嗎?你們是顧大局了,那輕舞和曉晨呢?誰顧著他們呢?”
回應她的依然是沉重的寂默,藺焉趔趄地退了幾步,目光惶惶。她不是藺晨和柳睿,沒有他們這樣的大局觀念和全域性意識,她要的只是家人和親人的平安。
而沙輕舞和顧曉晨就是她的親人。
慌亂中,藺焉一聲歇斯底裡地低吼:“你們兩個王八蛋!”
喊聲在淩冽的夜風中無情散開,她猩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憤怒,不解,更多的是埋怨。
那頭,魯永倉已經帶人開始救援行動,呼叫機亮燈響起:“參謀長,一切準備就緒。”
救援行動很順利,但也如魯永倉說的,動了左邊,右邊就會開始塌,即便用了承重氣囊都於事無補,因為這幾棟大樓早就不成形了,全是零碎的水泥板,像是沙子瞬間將所有縫隙填補。
突然“砰——”地一聲,唯一的支柱斷開了,殘磚斷瓦全數塌了下去,掀起的厚重灰塵從兩邊傾軋而來,在沉鬱的夜晚也能看的如此清晰。
劇烈聲響未曾停歇,塌陷還在繼續,如此觸目驚心。
剛將安全帽戴上的藺晨猛然轉身,視線被厚重的塵灰隔阻,他慌促地按通呼叫機,跼蹐不安地喊了聲:“沙輕舞!”
耳邊揮散不去的是水泥板砸到鋼筋上的砰砰響聲。
除此之外,然,別無其他。
一顆心慌牢牢的,落不下來。
“沙輕舞!”他又喊了一聲,但回應他的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
松開那黑色的呼叫機,才發現,他的掌心裡全是黏膩的汗,冷風一陣陣嗖過,都無法將那厚重的汗水給風化。
下一秒,藺晨毫不猶豫地沖入夜幕。
看著他義無反顧的背影消失在無盡的陰暗中,藺焉驀然擰起秀眉,本是因右邊建築物塌陷而驚悚的目光轉換成一股誰也看不懂的深幽。
那一刻,她想,藺晨是愛沙輕舞的,比任何人,都愛。
作者有話要說: 地震在我的心中仍舊是一道傷疤...
☆、齒輪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