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宮的院子裡栽了不少魁樹, 樹葉繁茂, 最高的樹冠已經超出了屋頂。
誰也不知道書上藏著兩個黑衣暗衛。
寒汀朝寒河遞了個眼神。
寒河點點頭, 將身後的用黑布裹著的長方形東西扔給寒汀。而後提氣, 飛了出去, 他動作很輕, 仿若一陣風刮過,只帶動了綠葉沙沙作響,又驚得幾只麻雀蹦跳著挪動了位置。
寒河從皇宮一直趕到了五皇子府。
昌輝院,白巽正在練劍,風蕭蕭兮易水寒, 挑葉成絮兮百花殘。
一股劍氣襲來,寒河堪堪躲開, 頭發斷了半縷。
他右膝跪地,雙手抱拳:“殿下,屬下有事稟報。”
白巽收了劍,眼裡盡是冷色。
“本殿下有沒有教過你,任何時候劍不能離身, 即使是在昌輝院。”
“是寒河大意了。”
“等會自己去領鞭二十。”
“諾。”
白巽轉身,信步邁入書房。
寒河也迅速起身,緊跟著進了書房,左右打探一番然後關上門。
白巽隨意拿了本書翻看, 語氣淡然:“何事?”
寒河道:“趙小姐出事了。”
翻頁的手指一頓, 白巽背對著寒河, 森森地問:“她怎麼了?”
“趙小姐被餘美人帶的宮女太監圍住了, 似乎被指認為竊賊。”
面無表情的白巽忽而勾起唇角,“她可不就是個竊賊嗎?本殿下的玉佩至今還在她那兒。”
“……”
寒河不明白個中緣由,不敢隨意接話。
猶豫了半晌,他另尋了個問題:“殿下,可要出手相助?”
沒了看書的心情,白巽將書合上,搖了搖頭,依舊冷漠:“不必了,她若是連這點事都應付不了,倒也不適合在後宮生存。你退下吧。”
“諾。”
寒河應了聲,然後自覺出門去領受鞭刑。
五皇子白巽是長安出了名的風流才子,寫得一手好詩,亦做得一手好畫,再加上貌比潘安,城中沒有哪個姑娘不對他芳心暗許。
在長安城的百姓眼裡。
五皇子不喜歡那些名門閨秀,只愛青樓酒肆裡的歌女舞娘,他不似二皇子那般為父皇分擔政務,也不似三皇子那樣帶兵打仗,整日裡不是悶在書房看書,就是喝酒逛窯子,閑散公子哥一個。
聽聞,五皇子一年在青樓裡花的銀子可以裝滿一輛馬車。
又聽聞,五皇子為了逛得起窯子,甚至開了一個‘夕露閣’,賺來的錢財都用在了吃喝玩樂上。
可寒河卻知道殿下並非這樣的人。
殿下雖然常去青樓,但並沒有大張旗鼓地納妾,這些年服侍他的女子也只有麗姬一人,尚無名分。更不見殿下真正把哪位女子放在心上,所以那日他被派去監視趙芙然的時候,他便誤以為殿下對此女子有特殊的感情。
為了減負,他走之前將佩劍交給了寒汀。自己一路匆匆趕到昌輝院,半步不停,只為盡快告知殿下趙小姐遇難,孰知竟是自己想左了。
五殿下看似處處留情,實則最無情。
魁樹枝葉間蒙面蹲著的寒汀心裡萬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