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時遭到截殺,只有十六人衝了出去。斥候只在遠處監視,不知易忠是否受傷。”
“夏陽侯已全面接手防務,高竹作為副手;城中巡邏也由徐巖和易雲接手。”
“易府一切如常,沒有人員、信鴿、動物進出。”
“靖安侯府一切正常。”
“軍營一切正常。”
周煄靜靜的等在書房裡,他沒有事必躬親的愛好,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照著劇本演就行了。他是導演,不是演員,沒有自己裝扮上臺的興趣。他只是在幕後靜靜看著事態發展變化,及時作出調整,讓大局按照自己的預想走下去。
等到書房的蠟燭都要燃盡的時候,斥候才最後一次來報:“易忠接手大軍。易北被俘,戰後押解回城。易精戰死、易流戰死、王符戰死,高階武將戰死五人,剩餘人等職位不變,由易忠接手準備兩方夾擊。”
周煄揮退了斥候,推開窗戶,窗外已經有了亮光,隱約能看到灰藍色的天空。
城牆上的戰鼓開始猛烈的敲擊,咚咚咚的戰鼓聲過後,是沉悶悠遠的號角聲。整個嘉峪關都為一場意料中的決戰忙碌,周煄這個名義上的領頭人卻只是在書房看著天空,身長玉立,如同一幅悠遠的古畫,而戰爭好像都成了這幅畫的背景。
易忠帶領大軍向西蠻後軍發起進攻,五百人的騎兵全副武裝,如同一柄尖刀劃開西蠻後軍的防線。西蠻人對易北是有防備,可後軍終究是後軍,戰力不強,裝備太差,被騎兵衝散後顧不得軍令,開始往前擠。
大軍後續壓上,驅趕著戰備的西蠻人破壞自己的軍陣,汗王反應過來調兵去支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陣型一散,西蠻士兵勢必往前移動,這時候嘉峪關城牆上的投石機開始發揮作用。東坊市拆下來的磚塊石頭不停滑過天空落在西蠻人的頭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西蠻人用一地屍體買來教訓,意識到不能太過靠近城牆,試驗出哪個距離是安全的,然後開始撤退。從高高的塔樓上望去,就是原來正方形的西蠻大營,先開始往前邊移了一點,然後變成了長方形,最後變成了長條形,然後看不出形狀。
嘉峪關城中計程車兵不出城攻擊,他們對這場決戰的貢獻就是投石機。夏陽侯是有經驗的老將,有一小隊西蠻士兵渾水摸魚,繞過了投石機摸到城牆根底下,等著“勝利”的中原人開門迎敵的時候撿便宜,被一陣箭雨送上西天。
夏陽侯指著那隊人道:“不可慌亂,打仗就是要沉住氣,尤其是快要贏的時候。”
高竹在一旁抱拳應是。在這場決戰中,任何戰術制定的目的,為什麼不選擇其他的途徑,夏陽侯都一一為高竹說明,高竹是純睿國公看重的人,夏陽侯本來也是想結個善緣。沒想到高竹熟讀兵書,經史也通,和他這個世家教養的繼承人居然能說得上話,不知實情,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奴僕出身。夏陽侯愛才,更是傾囊相授。
與此同時,夏陽侯也在感嘆,純睿國公所謀甚大啊,一個奴僕都調教的如此出色,他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易忠帶領大軍,一路砍殺,驅散了圍在嘉峪關前的西蠻大軍。後軍先押送易北等一干人等回了嘉峪關,易忠繼續帶著先鋒營士兵追擊西蠻人。
方海單領一營人去支援西寧關,事實上嘉峪關這邊敗了,圍在西寧關外的西蠻兵也開始騷動。方海和鎮守西寧關的父親叔叔們打了一場默契的夾擊戰,留下五千西蠻士兵的人頭,西寧關之圍也解了。
嘉峪關中被戰鼓和號角驚醒的人們正提醒吊膽的等著戰爭的結局,中午時分聽得城牆上傳來歡呼,一問才知,西蠻退軍了。滿城的百姓跟著歡呼,解圍了,解圍了,他們勝了,他們勝了!
嘉峪關中的禁令依舊沒有解除,可人們已經興高采烈的計劃著如何慶祝,如何重建了。從東坊市撤離的富貴人家也開始打包行禮,開始列清單,他們要採買多少物品,才能重建府邸。商人們也開始行動剛起來,大戰後的重建正是他們發揮長才的好時機,現在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不能去跑關係,但在心裡先計劃好總是沒錯的。這次大戰又產生了多少新貴,他們送禮的時候一定不能忘了。
這些周煄都不關心,周煄現在正站在一座軍帳面前,易北被押解回來之後,沒有投入牢房,也沒有送回易府,在軍營中單列一營,關押在此。
成王敗寇,失敗了的易北本來不值得忙碌的周煄來探視,可週煄就是忍不住,他必須來問一問。
掀開簾子,易北懶散的半躺在床上,頭髮披散,手腳還有鐐銬,典型的階下囚形象。軍帳內的陳設十分簡單,一張床,兩個凳子,一張簡陋的桌子,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起居用的都是木質品,連房梁都沒有,易北就是想自盡都沒有辦法。
“純睿國公來看我的笑話了,可惜我被灌了藥,手腳無力,就不給國公爺問安了。”易北扯著手上叮咚作響的鐐銬嘲諷道。
“我只是想問問你,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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