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涼涼的冷水澆在我的心頭,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腦袋轉得飛快。程安生是程晴的父親?他和九年前的走私案有關?
不,這不可能!
這沒有證據!
我心中如此勸服自我,但事實上,我既找不到證據證明他與此事有關,也無法確信,他與此事無半點關聯。
“你認為,他和張三交換作案?”我眼巴巴看著那個人,“張三牽扯到那件走私案中,錢是從程安生的賬戶上走的;而程安生策劃了房地產案,錢是從張三賬戶走……”
“有這種可能。”
“可是程安生沒錢。”我急急忙忙說,“我去過程晴家,她家看上去不大像有錢……她爸爸告訴我,早年在國外經商,沒賺多少,勉勉強強夠本,這才回來……如果他們真是私下勾搭,做了這種交換犯罪,那總有利益可得吧?”
“……”
“可是他什麼都沒撈到!”我語氣肯定地道,“九年了!如果有錢,早就時過境遷,拿出來享福了!他也沒有必要回國,在國外花他的錢,做他的夢了!”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那人輕聲說道,他的眼裡充滿迷茫。
他抬頭望了望天花板,盯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所以肯定是你們搞錯了!”我越說越激動,腦子也轉動飛快,一剎那間想出無數種藉口,“有沒有可能是資訊買賣?現在不到處是這種情況嗎,隨便在哪裡登入了資訊,然後被人利用了身份證和手機號開賬戶了?”
我說的又是一種常見的詐騙手段了。這些電信詐騙的,當真可惡,拿了別人的資訊去登記,盜用別人的身份,給添了很大的麻煩。
那人不置可否,他舉起手來,凝視著手掌,好一半晌道:“那這樣就說不清,那些人為什麼會加害你了。”
“……”
“剛剛在暴雨中追捕你的人,是張三的發小朋友。”他慢條斯理道,“他們已經金盆洗手很多年……”
“我不相信幹那行的,能金盆洗手!”我語氣篤定。“這不是什麼武俠小說,也不是戲說影視劇——現實生活中,能給人金盆洗手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人心昭昭,自有衡量,非時效所能評判……一個人做過壞事,別人聽說了,好人自然遠離他,壞人則會主動登門,迎合他。”
“……”
那人沉默著。
他並沒有對我的觀點橫加指摘,這些邏輯是多麼經不起推敲,他只是安靜地聽著,良久,輕輕丟擲一句:“是這樣嗎?”
我不免有些赧然。
他並沒追問下去,反而問我另一個問題:“那麼你認為,他們為什麼襲擊你?”
我並不能回答。
“今日你恰巧躲過一劫,但以後未必這麼走運。”他說道,“如果查不出原因,以後你可能還會有很多麻煩。”
我忙不迭道謝,只說要找人先尋這些人的身份,再確定原因。
那人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你想象的,去調查吧!”
他說完這句話,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店老闆強行挽留幾句,看他去意甚篤,只能作罷。我傻乎乎跟到門口,張口便問了一句:“你是誰啊?”
那人沒做回答。
店老闆阿福倒是捶我一下:“不該問的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