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丞跑去跟他父親求了三天,最後他父親不得不再去跟賬房先生講,賬房先生又去跟自己兒子講。
顧善說:“我自己去跟他講吧。”
陳瑾丞可憐巴巴地承諾:“我全都改,你不要走好嗎?”
這個府邸裡,只有這麼一個人聽他的話,他怎麼可以把人放走。
顧善答應是答應了。
但是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之前是陳瑾丞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現在也是陳瑾丞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之前還會吐槽兩句說這個怎麼樣那個怎麼樣,現在只有沉默。
今天又是陳瑾丞生母的忌日,他已經不會在這種日子發脾氣了,他讓顧善陪著他出去走一走。
顧善本來想拒絕的,陳瑾丞眼巴巴的望著他,他就心軟了。
嘴硬心軟,不然怎麼會他一過來乞求,自己又回來陪他讀書?
顧善一路上都沒說一句話,全是陳瑾丞在說。
一會兒指著天上的月亮,一會兒指著河邊還未開的荷花。
走到橋邊,他隨意地坐下,然後拍拍自己的身側:“坐。”
然後他就開始跟顧善講自己這麼多年內心裡憋著的話。
“大家都是隻記得新來的陳夫人,不記得故去的陳夫人,阿善,我真的很難過。”
“阿善,我找不到誰能夠推心置腹地說這番話。”
“阿善,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陳瑾丞喃喃道,顧善從頭到尾也沒有回他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清楚。
等到陳瑾丞終於結束了自己的長篇故事,顧善站起來:”走吧。“
陳瑾丞抬頭看著他:“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顧善冷著一張臉:“沒有。”
陳瑾丞也不知道顧善到底有沒有原諒他的所作所為,既然沒有什麼話好說,那行吧,他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往家裡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旁邊的人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陳瑾丞轉頭,看到一張淡漠的臉,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他看到那個人張了張嘴:“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不會走了。”
第二天,顧善想著自己昨晚上說的話,真是被下了降頭。
混世魔王這幾年是收斂了性子,沒怎麼折磨他,但是……自己小時候被折磨的也夠多了吧,還嫌不夠嗎。
今天是教書先生來的日子,顧善幫父親辦完事回來剛好遇到教書先生授完課準備走,陳瑾瑜看到顧善立馬撲過來:“顧哥哥,今天我學了一首詩。”
陳瑾瑜跟自己的親哥哥不親,反而跟他這個僕人親,也是有點神奇。顧善看著站在陳瑾瑜後面皺著眉頭的陳瑾丞,知道這個哥哥表面上裝作非常嫌棄自己的妹妹,實際上還是很愛她的。畢竟這也是跟他有血緣關系的親妹妹,自從楊曉芸有了兩個孩子之後,他對自己妹妹的態度雖然沒怎麼變,但是外人想要欺負她,也是不可能的。
上次出門他聽到有人說陳瑾瑜,立馬就把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頓。陳家小霸王雖然這幾年沒有惹事裝做自己是個乖兒子,但是內裡性子還是沒變,顧善就在一邊看著他揍了那個人,等到陳瑾丞開啟心了準備收手了,才上前勸架:“行了,被老爺知道你會受罰的。”
那個人看陳瑾丞不打算打他了,呸了一聲:“沒娘教的狗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