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秦不聽,“聞沙,你投身魔道,又多次以言語誤導於我,真以為我那麼好騙不成!”
聞沙被厲秦這二愣子氣得面色鐵青,當即道,“厲秦,莫非是放走莫長青,卻想將責任推卸至我身上不成?好啊,想不到你這人往日裝瘋賣傻竟是一把好手,連我也欺騙了過去。戰便戰,誰怕誰!”
見聞沙這表情不似裝出來的,厲秦再次被猶豫了,“你真不是魔道派來的臥底?”
“我瞧你才是魔道派來的臥底。”聞沙怒瞪,“莫長青呢,交出來?”
“莫長青不是被你放走了麼?”厲秦依舊輕搖羽扇,不過攻擊力度鬆了些。
聞沙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怒叱道,“胡說,我剛來,如何放走莫長青,真不是你放走莫長青,卻將責任推諉於我?”
厲秦也氣,“明明是你放的,怎麼賴我。哎,你剛來,那之前那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聞沙沒好氣瞪向厲秦,“此修士應精通變幻之法。奇怪,魔道什麼時候有這麼個人了。”
厲秦不說話。
“此事得報與他們知道,早作防備,以免中了敵人的離間之計。”聞沙當空踏一步,就要往回而走。
“是向文老祖他們嗎?”厲秦身子一飄,飄到聞沙身旁,道,“等等我,我也回去。”
“好。”聞沙露出詭異一笑,忽然伸手一拉厲秦手腕,指甲瘋長,寒光閃爍,煞氣似霧水,濃如墨汁。尖銳的指甲扣入厲秦肉中,煞氣順著傷口朝厲秦體內湧去。
厲秦疼得短促叫了一聲,青羽扇朝聞沙當頭拍去。
聞沙一擊即走,鑽入土中不見。
“聞沙!”厲秦氣得哇哇叫,附近沙石草木在渡劫威壓之下,盡化為齏粉。
天邊又來了個聞沙,厲秦依舊一言不合就開打,他決定無論這人說什麼,他都不信了。
可是在聞沙三言兩語的質問下,厲秦又不確定起來,說不定這個是真的,之前的都是假的呢?然後他被又打臉了,聞沙又偷襲之後迅速消失。
眼見天邊又出現個聞沙,厲秦發了狠,他要是再信聞沙他就是狗!
祝餘站在草間,韓離在他旁邊兩步處站定,望著厲秦與聞沙彙合。
“這次,妥了。”韓離微笑,心情大好。他初次與祝餘合作,本來擔心祝餘無法隨機應變拖了後腿,誰知祝餘聰慧程度高乎他的想象,與他打偽裝極為投契,一拍即合。便算他計劃一變再變,祝餘也能跟著他的計劃走,並不斷完善,這種帶著計劃外的未知的刺激之旅,才是真正令他心折的生活。
一切都按計劃來,雖然驚險,但刺激度不夠,他總有種意猶未盡之感。但如此時這樣,一切未知,變數太多,等真正成功之際,他竟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感。
他對祝餘也多了兩分欣賞,雖然比不上白風,但也不至於像之前那般,因為白風而將他看在眼中,而是因為祝餘這人,而看入眼。
聽得韓離的話,祝餘冷笑,“韓道友倒是玩得愉快。”
“祝道友何必如此,我觀祝道友也不多逞讓啊。”韓離滿意的看著厲秦與聞沙相鬥,意味不明道,“祝道友的‘笑裡藏刀’、‘’拋磚引玉、‘離間計’、‘借刀殺人’等計謀使得很溜,論這謀策,韓離甘拜下風啊。特別是祝道友的‘拋磚引玉’,堪稱神來之筆。”
類以誘之,擊蒙也。誘敵之法甚多,最妙之法,不再疑似之間,而在雷同,以固其惑。
為使厲秦與聞沙之間徹底離間,祝餘與韓離交換著化為聞沙,誘之,偷襲之,中或不中,隱匿之。隨即又化為聞沙,誘之,偷襲之,隱匿之,如是幾次,直至真聞沙出現。
此時,聞沙是魔道奸細的印象,以及聞沙所有話語都是為放鬆他警惕,從而能夠偷襲成功的想法在厲秦腦內根深蒂固,便算真聞沙來了,也扭轉不了這個印象。
這一計叫做“拋磚引玉”,卻還有個更通俗的說法,“狼來了”。
等狼真正來了,反倒無人會信了。
所以,真聞沙到來,厲秦之前受過太多騙,見到聞沙先入為主認為他的騙子,又因之前祝餘與韓離騙厲秦太多,聞沙連辯駁也是蒼白無力的。
那邊聞沙還在呵斥暴怒,厲秦卻一概充耳不聞,特別是幾次輕信受傷,他徹底對聞沙沒了信任心思,只顧著壓著聞沙打,聞沙起初還因厲秦被人矇蔽而相讓,只嘴上辯駁,後來也被厲秦打出真火,不再反駁,專心致志的想要將這個憨貨打倒。
而聞沙開始認真,厲秦愈發認定聞沙是魔道奸細了。
“韓道友繆贊,在韓道友面前班門弄斧,豈不是貽笑大方。”祝餘刺了一句,見那邊已經打起了真火,無需他再扇扇風,遂轉身朝白風方向走去。
白風見祝餘與韓離過來,起身迎向祝餘,問道,“魚魚,你沒事吧?”他察覺到祝餘氣血有波動,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焦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