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見青羽似雪將這方天地覆蓋起來,深吸一口氣,轉入草叢之中,也跟著身形杳然。
厲秦落到祝餘與韓離隱沒之處,他身側青羽紛紛揚揚飄飄灑灑,所過之處,草木盡皆化為烏有,只是這般一寸寸搜尋,依舊不見兩人任何蹤跡。
這兩人果然在做戲!
厲秦氣得直搖羽扇,青羽將這一片土地翻了個遍。
見這附近都檢查完一邊後,見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之處,心說那兩人怕是早就跑了,想不到聞沙竟是魔道中人,這可真是個大訊息。他起身就想趕回營地,將這個大訊息說與其他渡劫修士聽,此時刻不容緩。
只是他走了兩步,就發現不對之處,不知何時,他經被困於一陣法之中。這陣法並不高明,只是簡單的困陣,厲秦不屑的搖搖羽扇,青羽落地,困陣自破,然而走不了一步,發現自己又處於陣法之中。
厲秦,……
不敵其利,而消其勢【注】。
厲秦實力較之韓離與祝餘要高出良多,故而兩人不能正面相對,只能側擊以消其勢,正所謂“氣實則鬥,氣奪則走,奪氣之要,在於奪心。”
又有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所以,敵人氣盛如鬥之際則讓,氣衰之際則戰,氣盛不宜敵,氣衰則正好對付。
這厲秦氣勢洶洶追來,兩人躲之避之,讓其鋒;待其轉身欲走之時,又以困陣拖之圍之。
兩人以困陣亂敵志識,是為奪其氣勢,使其意志缺缺,心煩意亂。待他鬥志萎靡之後,便是兩人出手之機。
困陣威力不大,但有韓離在,藉助地勢又堆以土石,困陣可源源不斷,正如螞蟻不足為對手,但螞蟻多了也心煩,甚至能咬死象。
見青羽已經明顯心浮氣躁,韓離對祝餘開口,“道友,厲秦他交給你了,我知道道友手段多,有的是讓聞沙與厲秦反目成仇的法子。”話落,身形朝下一鑽,落入土中不見。
祝餘聞言,眸子一閃,這韓離倒看得清楚明確。
韓離已走,祝餘深吸一口氣,消散於空中。
厲秦終於從一堆困陣中走出,望著外邊天空鬆了口氣,總算出來了,那困陣忒煩人。他起身欲走,忽然天邊飛來一人,他定睛一瞧,正是聞沙。
厲秦頓時大笑,來得好,捉了這叛徒,可見他手段。當即青羽扇一動,青羽鋪成銀河似的星辰紛紛朝聞沙落去,聞沙避過,怒叱道:“厲秦,你發什麼瘋?”
厲秦聽這話不對,問道,“你這魔道奸細,故意殺害,放走莫長青,此時還跟我裝傻?吃我一擊。”又是青羽沙河朝聞沙攻擊而去。
聞沙衣袂飄動,周身生出無數個小型氣旋,氣旋伸展羽翼似蝶,輕輕的貼近青羽,與青羽湮滅和塵。
聞沙使出這招後,身子微顫。他忙朝前走了一步,不著痕跡的嚥下湧入喉中的淤血,怒叱道:“厲秦,你癔症了?想打架也不至於扯出這麼離譜的藉口!莫長青呢,怎麼不見他,你放走了?”
厲秦“咦”了一聲,攻擊緩了,嘴中依舊道:“不是你放走的嗎?”
“我剛來,怎麼放走他?”聞沙皺眉皺得更厲害了,甚至身子緊繃,雙手用力成拳,似是被厲秦氣得厲害。
厲秦攻擊動作一收,“你真是聞沙?”
聞沙瞪了厲秦一眼,“難道你是?”說完,空間亂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厲秦洶湧而去。
厲秦氣得哇哇叫,“你果然是魔道派來的奸細!”他羽扇快速搖動,青羽似河將自身護得周全,河水洶湧,亂流激越,巨大的力壓將兩規則碰撞之地擠壓變形,出現玻璃碎裂似的痕跡。
聞沙心一跳,默啟“泛”字訣,身形一閃,又逃入草叢之中。
厲秦羽扇又快速揮動,眼前空間製造出來的裂壓被他三兩下掃得幹幹淨淨。被人兩次三番戲耍,厲秦怒氣直湧,恨不得將聞沙溜出來千刀萬剮。
他抬腳欲走,天邊又出來一個聞沙。
厲秦想也不想的將被聞沙挑起的怒火發洩到他身上,手上青羽扇剛動,那邊聞沙疾馳而來,還未靠近便先開口問道,“莫長青呢,此獠已誅服?”
厲秦呵呵冷笑,“聞沙,你以為我還會信你?你已用了這法子騙我一次了。”說完後,青羽將聞沙包圍,禁錮住這方空間。又一搖青羽,青羽組成青龍在空中盤旋著朝聞沙而去。
聞沙皺眉,“厲秦,你發什麼瘋?”他伸手,無風自起,又狂風將青龍當頭攪碎。
只是青龍雖碎,規則碰撞後的殘威反噬,震得聞沙後退兩步,震驚道,“你竟想置我於死地?厲秦,你是何意,莫非投身魔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