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因掙紮驚駭而顯得猙獰, 但她的出手卻毫不遲疑,她纖纖素手與黑色毫針相印分明, 只來得及瞧清那抹白,那數道黑影便似遊蛇閃電般鑽入柯甘孜身後的兩名煉虛修士。
兩人發出一聲慘叫,忙取出丹藥喂於口中, 又持起法寶朝雲仙姑攻擊而去,一人朝下長嘯, 一人厲聲喝問雲衣,“雲仙姑, 你是想與我信客團為敵麼?”
雲衣想要辯解,卻一聲未能發出, 不僅如此, 她還主動取出符隸,又是朝兩人攻擊而去。
雲衣驚駭的想要回頭,本以為困難重重, 誰知輕而易舉,只是也只回頭這個動作能夠自控了。她目光穿過重重空間,對上了祝餘帶著笑意的雙眼, 心中明瞭, 恐怕她的算計他一眼識破, 所以才起意換個人控制。而她這個背叛者, 今日不能善了了。
雲衣說不出是後悔還是不後悔,她終於不會再被人控制,可是, 她也失去了性命。
雲衣委頓在地,姣好的容顏爬上歲月的痕跡,丘壑縱橫也不能述盡時光。斑白的長發垂在胸前,打在蒼樹皮一樣的手背之上。她渾濁的雙眼望向祝餘,卻發現已經不能視物。她嗬嗬的發出兩聲嘶啞之音,隨即咳嗽之聲響起,像是風中殘燭,隨時喘不過氣。
柯甘孜的其中一個小弟手持噬靈錐,面帶詫異之色,他手中的這個法寶這麼厲害,立竿見影?可是以前沒有這麼厲害啊,他望了望手中的噬靈錐,又望望雲衣,又望望手中的噬靈錐,又望望雲衣,最後將噬靈錐妥帖寶貝的收好。
祝餘朝兩人露出一個笑,兩人體內本來被壓制的黑毫又忽然暴起,霎時身如漏鬥,靈氣四散,不多會兒也跟雲衣一般無二。
兩人慘叫一聲,發出的聲音卻不足滿月貓仔叫喚聲大。
祝餘以手觸控花.苞,將靈氣輸給多多,傳音道,“賞你的。”
此時舟上除了祝餘與柯甘孜站立外,其餘三人皆被廢了修為,損了壽元,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祝餘瞥過三人一眼,又轉身朝房間內走去,走前吩咐柯甘孜道,“這三人,你處理吧。”
這些人生與死和他幹系不大,不過在這修真界,他放他們一命,他們也活不了,畢竟,沒有實力便是原罪。
柯甘孜此時還在恍惚著,一眨眼功夫,魚與砧板的地位相調轉。
之前那般乖巧純良的笑此時看來猶如惡魔的引誘,心慌意亂得令人頭暈神移,許久才能緩和過來。
飛舟立在空中,由之前雲衣取出的上品靈石驅使動。飛舟之外呼啦啦的佔了一圈,正在埋伏在地的七個人。
“老大。”其中一名長相精明的人站在飛劍上,朝飛舟內的人喊道。
柯甘孜回過神,走到飛舟駕駛處抹去雲衣的精神烙印換上自己的,開啟飛舟外邊防護膜。七人呼啦啦進來之後,目光都落到甲板上的三人。
“三子跟四子這是,根基敗壞,靈氣散盡?”眾人驚呼,一名醫者上前檢查兩人身體。
“雲衣忽然偷襲,三子與四子與她兩敗俱傷。”柯甘孜簡單說了一下,朝那名精明長相的漢子道,“老二,將雲衣丟下去,三子四子,送回山城榮養天年罷。”
眾人沉默了,他們從踏入修煉之途起,便知有朝便有這一日,三子四子修為更會卻毀掉性命與直接死去不知哪一種更好,只是只能告誡自己,日後行.事須愈發小心,以免行差踏錯,走入萬劫不複之地。
雲衣躺在地上,心中極度不甘不願,她雙目已經視物不清,呼吸都極為費勁,她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生機在流逝。她活不了多久了,雲衣從未有過如此清晰的感覺,不僅是她本就行將就木,更因為四季平原中危險重重。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死了,白餘卻什麼事都沒有,她露出個陰測測的笑,橘皮似的臉扯著,跟鬼一樣可怖,她胸前掛著一塊玉牌,是用來聯系石天宗楊烈的,她扯出個詭異的笑,將玉牌擱於額頭,發出悽厲的詛咒,“白餘,你不得好死——”以及一疊聲詭異的笑聲。
笑著笑著,她雙眼一瞪,嘴一咧,笑聲斷絕,再無聲息。玉牌從她額頭上飛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於天際。
石天宗的一處洞府,青年正在打坐,他伸手攤開,一道綠色光符落到他掌心。他將玉符開啟,露出裡邊的影像,雲衣將一張玉牌交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長得極為俊美,有著一頭罕見的銀色長發,長相分明極有特點。
“白餘,麼?”青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