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除夕夜,太子姜墘文過得也不舒心。
為什麼監國的會是姜墘善?姜墘文想不通。父王病倒的那天他本要趕往王宮探望,前腳剛踏出殿外便被姜墘善的人攔住,接著宮中就傳來由二公子監國的訊息。
今日除夕,東宮外,姜墘善派來的人還在把守著。
這是軟禁!
姜墘善少時聰慧,又是幼子,父親向來偏愛與他。姜墘文原是不想同他爭的,誰知,姜墘善十二歲過後,興趣大改,不再喜歡讀書習武。十年來姜墘善不顯山不露水,姜墘文還以為姜墘善對王位沒有心思,他被眾臣推薦為太子,父王的目光終於從他的身上落到自己身上了。
“太子殿下,袁將軍到。”門外侍從忽然喊到。
“袁將軍?”如今姜墘文身陷囹圄,正不知如何是好。聽得門外侍從的聲音,連忙開門迎接。
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立在門外。
“外面風大,袁將軍快請進。”姜墘文請到。
袁叢是朝中老將,家世比不上葛嶽兩家,年紀資歷很老,從先帝父親上位熬到今天,在朝中有不小的威懾力,指點過姜墘文兵法,算是姜墘文的老師。
葛家的前家主,少年成名驕狂如此也要給他兩分面子,更別說如今勢微的王家了。
“袁將軍您是怎麼進來的?”姜墘文引老者到屋內坐下,親自為其倒茶。
“過年了,老夫府上新釀了美酒,給殿下送些過來。”老者一笑,將手上的酒罈擺上桌面,“不過是送些東西來,外面那些小子有什麼好攔著老夫的。”
王城近衛多是袁叢手下的人,多半聽過袁叢的名字,對他有敬畏之心。
“袁將軍,你看如今……”姜墘文遣走附近的下人,想討論眼下的對策。
“就知道你小子坐不住。罷了,年輕人,心思浮躁也算正常。”袁叢止住姜墘文的話,“二公子監國,然這麼多年來他沒有積累,朝中哪有擁戴他的臣子?他此舉如此急躁,是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殿下雖被軟禁,朝中還有岳氏擁護,等過了年開了朝。岳氏施壓,二公子又找不出軟禁的理由,必然會放了你。那時殿下想反擊不是輕而易舉?”
這次軟禁突然,姜墘善突然派兵圍了東宮,卻不說原因為何。
姜墘善有父王送給他的三千士兵,可以全權差遣。姜墘文雖是東宮太子手上沒有兵權,面對姜墘善的做法只能忍氣吞聲。
“可惡,父王事事都偏向與他!”姜墘文憤然道。
“呵,殿下何須嫉妒,等殿下登了王位,大權在握。何必嫉妒二公子手上區區三千人。”袁叢輕笑道。“另外,老夫此番前來,還有另一件事要說與殿下……”
袁叢讓姜墘文附耳過來,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哦?”姜墘文表現出頗有興趣的樣子。
“先斬後奏,還望殿下莫要怪罪。”袁叢道。
“哈哈,怎麼會怪罪,將軍此行,一舉逼退池國東面的部落,解了外憂,實乃大功一件。”姜墘文道。
袁叢一笑道:“此法還在商榷,事成之前還請殿下莫要聲張。”
“為何?此事並非壞事。”姜墘文疑惑道。
“臣擔心,不夠穩妥,萬一不成豈非空歡喜一場?”袁叢說的謙虛,語氣卻是胸有成竹。
“好!那我便等事成,再向將軍慶祝了。”姜墘文道。
大年初二。
葛方礪忙於事務,葛少秋的居所離葛方礪住的地方又遠。叔侄二人關係本就不好,到了過年,二人只在除夕的團圓飯上打個照面。
池國邊境流民隱患還未能解決,葛城又出了鬼村的事,葛方礪身在其位不敢懈怠,大過年仍在為工作操心。
葛家不比岳家,親戚少的可憐。帶點遠房關係的,要麼鎮守邊境;要麼是嫁出去的女眷,葛城內較為親近的只有岳家。葛家的春節一直很冷清。葛少秋的父親在世時,逢年過節同樣甚少串門,多年來葛少秋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