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蘇彥伯救過長寧的命, 又一心效忠父皇。若是對恩人見死不救, 那我以後肯定會夜夜做噩夢的。”李長寧抱住韋皇後,眼淚直流, “母後就幫幫長寧這一次,幫我勸勸父皇,以後母後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也絕不含糊!”
話裡話外都透著含義,韋皇後很希望能得到長寧這個女兒的幫助, 畢竟相比起只會玩弄權術、不懂真才實學的李裹兒,李長寧才能真正幫到韋皇後。
“聖上,長寧說得有道理,蘇彥伯殺武家人,當時也以為是奉了你的密詔,受李重俊等人欺騙。”韋皇後於是對中宗道,“他對長寧有恩,以前也幫過重潤, 為我們做過不少事。況且陛下也說過迷途知返者,皆既往不咎。”
李顯傻了眼,他本來就不想殺蘇彥伯啊,是韋皇後和李裹兒迫使他下的這個命令,於是李顯點了點頭:“好,長寧開口所求,那朕就免蘇彥伯之罪。”
李顯這麼爽快答應李長寧自然也有心思,他想讓長寧偷偷給他出個主意, 能保住李重俊的兒子李宗暉的命。
在皇後午休的時候,李顯就悄悄去見了李長寧,說了自己的難處。
“宗暉是李重俊之子的確有罪,但他也是父皇的孫子啊,孩子無辜,理當免罪。”李長寧答道。
“是啊,可皇後說不放心,他長大後會跟李重俊一樣反朕!”李顯也因此而不安。
“父皇不必介懷,他是孫子,只要你厚待他,他就不會心生反意。上官昭容不就是個勵志嗎?”李長寧直接拿上官婉兒的身世來打消李顯心中顧慮。
李顯連連點頭稱是,便決定不殺李宗暉,把孫子幽居別所:“可是,你母後若再發難可怎麼辦?”
李長寧愣了下,父皇乃堂堂一國之君,想救自己的孫子,還要畏懼母後憤怒。
“我去向母後說情,說服母後,不殺皇孫。”李長寧很有把握地道。
“太好了,朕就知道乖女兒你有辦法!”李顯臉上的愁眉苦色散去,顯得興奮。
李長寧也借機討個好,笑容滿面:“父皇可以不可以賜給女兒一個令牌,見此令牌如見父皇!”
“這……”李顯略有猶豫,“你要做什麼?”
“父皇放心,長寧不會做壞事,做的都是為父皇好的事!”李長寧俏皮撒嬌,“父皇要相信長寧嘛。”
“好吧。”李顯嘆了口氣,相比起裹兒,他對長寧要放心得多。
待韋皇後午睡醒來,李長寧就去母親那兒為皇孫說情,她隻字不提李重俊。朝堂上那麼多朝臣反對皇後幹政,而武三思的死,也讓韋皇後如同斷去一臂。
現在韋皇後太需要得到力量的幫助,這也是她為什麼同意放過蘇彥伯,拉攏李長寧的原因。一個小小的蘇彥伯就算是死了,韋皇後出了口惡氣,也於事無補,倒不如以此爭取李長寧、楊慎交等人。
“母後,由你主動在朝會上,為皇孫說情,請父皇免死。這樣就能堵住朝臣們那悠悠之口,他們現在正借題發揮呢。”李長寧懂得如何說更能到達效果。
“沒錯,那些人利用李重俊的死大做文章,說本後不念親情,殘暴不仁。”韋皇後思來想去,區區皇孫殺與不殺也就那樣,便採納了李長寧的建議。
韋皇後早就看出中宗的心思,如此也能讓中宗順心如意,她再做會惡人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李長寧這趟入宮,巧妙地救了蘇彥伯與皇孫。回到國公府後,李長寧把宮中發生的告訴楊慎交。
“我的長寧真是秀外慧中,大智大才。”楊慎交面如春風。
“得了,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啊也就是點小聰明,瞭解父皇母後,知道該怎麼打動他們的心罷了。”李長寧心裡也是小小得意的,只要平安救出蘇彥伯就好。
李長寧想了又想:“父皇赦免蘇彥伯的旨意可能要過兩日才到,明天我們先去牢獄裡把他帶出來,免得蘇彥伯受皮肉之苦。”
“這怕是不行吧。”楊慎交道,“聖上下令將他打入死牢,沒有聖上的旨意,我們去了……他們也不會放人。”
“無妨,我有父皇親賜的金牌,見此令牌如見父皇。”李長寧仰著美麗的頭,右手高舉起一塊金燦燦的皇帝令牌。
楊慎交見到金牌後,忙屈身行禮,隨後又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麼會有這塊金牌?”
“父皇給我的啊。我為父皇解憂,父皇一高興,就賞給我了。”李長寧笑容滿面。
雖然金牌能提前救出蘇彥伯是好事兒,可中宗也太沒有原則了,這樣重要的金牌豈能隨隨便便賞賜?楊慎交心裡唏噓,這個可是能請得動兵部尚書調兵的金牌啊!
一想到此,楊慎交就頭皮發麻,背上都是冷汗,難怪李裹兒能隨意任命官員,動用中宗的國璽。
“你怎麼了?”李長寧見楊慎交臉上並無喜色,反而是烏雲密佈。
“沒,沒什麼,只覺得聖上很疼你。”楊慎交動了動唇,他其實心裡想著李顯是個懦弱而太過溺寵妻女的昏君,註定難成大業。
“你難道不想問問,我要到這個金牌有什麼用嗎?”李長寧其實也看出了楊慎交的心思。
“長寧想做什麼?”楊慎交微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