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下無不震驚,好好的邵王李重潤和魏王武延基,就因為罵了幾句張氏兄弟,被武皇無情地處死了!大臣們紛紛為“豐神俊朗,孝友知名”的李重潤而感到惋惜。
更令韋氏寒心的是,她的兒女死了,武皇卻大封了張昌宗,張氏兄弟權傾一時,幾乎把持朝政!
武皇依舊一如既往地那般風流,每日沉浸在淫.樂之中,專寵張昌宗與張易之,兄弟二人開始密謀起更大的野心來。
二張開始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政策,朝中大臣爭先獻媚於他們,討好武皇。
轉眼間大哥李重潤百日之期過了,李長寧與李裹兒相約入宮探望母親,發現韋氏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太子妃的臉上不再有笑容,無論裹兒說著什麼趣事兒,韋氏皆陰霾著臉色,她的內心充滿了仇恨。
這日李長寧讓他人退了出去,與韋氏私下說話。
“你說什麼?重潤和仙蕙沒有死?”韋氏大驚,愕然地望著李長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和三妹沒有死,但天下人都以為他們已經死了。”李長寧做了個手勢,讓母親盡快平複下心情來。
“他們在哪兒?在哪兒!”韋氏激動地握住李長寧的手,雙眼瞪得大大,滿是徘徊的淚水。
“是張易之用偷梁換柱的方法救了他們,用別的人頂替。此前慎交離開長安,親自去平洲運送一批貨,就是把大哥與三妹安頓到了平洲。”
“他們沒有死,沒有死……”韋氏眼中又驚又喜,又是懷疑,“長寧,真是真的嗎?快帶我去見見他們啊!”
“今後他們不能再回長安城,卻能在平洲頤養天年。慎交會安排好一切的,讓他們一世無憂,只是母親……你現在不能見他們。大哥、三妹只有遠離長安城,與我們離得遠遠的,才能一世無憂啊。”李長寧解釋道。
韋氏在驚喜之餘,又心存疑惑:“張易之怎麼會願意救人?”
“他要的交換條件是,父親今後即位,放他們兄弟一條生路。”李長寧再三叮嚀,“母親,大哥、仙蕙還活著這件事,只有我和慎交知道,不能再告訴別人。你要記住,他們已經死人了!”
韋氏喜極而泣,抱住了李長寧:“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長寧,還是你聰明,是你救了重潤和仙蕙。”
原本楊慎交是不讓李長寧這麼快就告訴韋氏真相的,擔心韋氏會按耐不住心情去找他們,可李長寧不忍心讓母親一直痛苦下去。李長寧:“其實這個偷梁換柱的法子,是楊慎交想出來的。”
在緩過神來後,韋氏又問起了武延基的情況,李長寧沒有救武延基那個倒黴的家夥。只是平安送走了李重潤、李仙蕙。而三妹李仙蕙原本就不喜歡武延基,成婚才不久也沒多少夫妻感情,李長寧覺得仙蕙那性子不合適留在長安,也許她到了平洲會遇到別的幸福。
出宮後,李長寧回到國公府,將今日宮裡的事告訴了楊慎交。
“夫君一定會怪我沒瞞得住。”李長寧低下頭,面色緋紅。
“我哪兒捨得怪你。”楊慎交嘴角揚起無奈的笑容,走過來摟住她的肩膀,“說了就說了吧,太子妃心細如塵,她應該會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李長寧點頭,她也是對韋氏很放心,所以只將此事告之了母親。
“張易之雖然保住了大哥一命,可眼下他們實在太過猖狂,連父親和梁王都要受制於他們。若不能瓦解他們的權力,朝堂上必會掀起血雨腥風。”李長寧看得出來,張易之的野心可遠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可怕。
“長寧是打算捲入這場風暴中嗎?”楊慎交眸子微閃,他其實更喜歡與世無爭的日子,不去染指那些權力反而過得更輕松。
“我知道夫君無心朝政,可處於那場風暴中心的人,是太子和太子妃,他們是我的爹孃。”李長寧目光肅然,她不得不參與進去。
楊慎交握緊了李長寧的手:“我明白了。長寧,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援你。”
他的話語就是這麼暖暖的,李長寧不忍鼻子一酸,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他在她的身後做支撐,艱難險阻她就再也不怕了。
接下來的日子,李長寧依舊不敢有絲毫鬆懈,她要和太子妃一同殫精竭慮,輔佐李顯中宗複位。
禦史大夫魏元忠是擁護李顯的老臣,極有軍功,又是宰相。他剛正不阿屢次死諫,成了張氏兄弟的眼中釘。
張易之、張昌宗就密謀著,趁著武皇對他有所不滿,編造罪狀置魏元忠於死地。張易之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毒計,既能殺了魏元忠,又能除掉情敵高戩。
司禮監高戩是太平公主的情郎,就因為這個人的出現,太平公主李令月冷落疏遠了張易之,張易之一直對高戩懷恨在心,這回決定出手把他們都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