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纏綿悱惻之後,太平公主摟住張易之的脖子,目光是滿足而帶著迷離:“你真的喜歡我嗎?”
太平公主像個撒嬌的少女般,身上沒有那些威儀的風度,只剩下了一臉嬌羞。
張易之望著這樣美麗迷人的公主,心裡驀然一痛,嘴角笑意更濃:“公主的知己那麼多,難道每一個都要問是否真愛?”
“……”太平公主炙熱的眼色黯然了下去,是啊,她與張易之不過是互相利用、互相安慰的關系。是太平公主選中了他,把他推給了武皇,以此討得母親的歡心。而張易之得勢之後,也讓公主得到了更多的好處和權力,他們無論是在精神還是肉體上都互利互助。
太平公主忽然身體一抖,覺得有些冷了,世人知她是武皇最愛的女兒,享盡尊榮。而她呢,卻只能在很多年前眼睜睜看著母親處死伉儷情深的駙馬薛紹,無論她如何歇斯底裡地痛苦都沒用。她是這般懼怕武皇,以至於看到心動的男人,會想盡辦法送進宮裡去“孝順”母親。
“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這麼溫柔?”太平公主怨念地看著他。
“在其位謀其責,既然公主送我入宮,我當然會為陛下、公主盡犬馬之勞。”張易之淡淡而笑。他只是個男寵,那些朝臣們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心裡卻都鄙夷萬分。一旦入宮,便身不由己,古來的妃子如此,像他這樣的面首也一樣。
“我,我有點冷。”太平公主雙臂繞著張易之更緊了,她享受著此刻的貪歡,又怕一鬆手,他就會離開,再也不會出現。
張易之抱緊了公主,用被子包裹著他們兩人的身體,對她輕聲道:“公主的恩情我記得,我會報答你的……”他早就想過,自己今後的結局應該是可悲的。
他在她耳邊說話的聲音永遠這般輕柔,太平公主眼角流下了淚水,打濕了枕巾。奈何她一世尊榮驕傲,卻始終無法與喜歡的人真正在一起。無論後世怎麼罵她看不起她,她也不會放棄與他溫存的時光。
今日的朝會散去後,李顯、李長寧帶著大夫王曦到甘露殿面聖,此時不敢疏忽,楊慎交隨行而至。有在武皇面前露臉表現的機會,任何人都不會放過,但楊慎交素來是不喜歡在官場多拋頭露面的,他只想好好經手祖業生意。
楊慎交此次以帶王大夫入宮不是為了討好武皇,而是為了見見李長寧,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他眼裡的李長寧是這個天底下最有魅力的女人……昨天晚上他閉著眼想著她入睡後,誰知又做了一晚上的春.夢,夢見兩人洞房花燭還有了小寶寶,別提心裡有多美了。
“你,你也來了啊。”自從昨天李長寧在武皇那兒假裝說心上人是楊慎交後,看到他就感覺莫名地膈應。
李長寧的心情是極為複雜的,如今武皇以為她和楊慎交“情投意合”,萬一今個兒看到楊慎交後又一高興又關懷她,金口一開賜了婚怎麼辦?滿腦子都是“觀國公克妻”的那些道道,作為一個穿越女,有時候還真不得不信天賜的命運。
況且吧,李長寧心裡對夫君是有條條框框的選擇,其一是才華橫溢,其二是氣度不凡,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今生視她為唯一。要說是前兩條楊慎交也勉強達到了標準,可是最重要的那條……在她的眼裡,楊慎交總喜歡招花惹草,流連醉香樓那樣的地方,這種男人濫情不知自愛最討厭了!
所以呢,只要一想到楊慎交的那花花腸子,他的優點頓時在李長寧眼中全都不見了,就算是李長寧對他幾次相助而頗有好感,也無法忍受一個花天酒地的男人啊。
人腦洞的想象總是無窮無盡的,李長寧自動腦補給楊慎交加戲太多,總之,是越想越不堪。
“此時關繫到武皇,我可不敢怠慢。”楊慎交微笑著看向李長寧,果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看她的臉色挺好應當是身子恢複了。
楊慎交身後的大夫王曦向周王、郡主行禮,李顯打量了一番王曦,四十來歲看上去精神奕奕的一個人,身上揹著大藥箱。
李顯惴惴不安地叮囑道:“王大夫,為武皇針灸不容一絲有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就因為舉薦了個宮外的大夫要來宮裡為武皇的頭痛症看看,韋氏昨晚上擔心得一夜沒睡好覺,不斷叮囑李顯。
“是,小人明白了。”王曦點頭,若是隻言片語令武皇不開心了,那可是人頭不保之罪,他自會謹言慎行。
“周王放心,王大夫知道什麼該說該做。”楊慎交向李顯遞了個眼色。
觀國公是個識時務之人,有了他的這句保證,李顯與李長寧內心稍安,想來入宮之前,楊慎交和王曦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
他們在甘露殿外候著,等武皇宣他們入殿,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通傳的公公已經進去好久了。
李顯、李長寧等人面面相覷,也不知武皇是不是在忙別的,總之幹巴巴地站在殿外等著,也不敢催促。
又等了許久,那個進去通報的小公公終於出來了,告訴他們:“陛下今日沒有心情,說就不見郎中了,周王與郡主的心意陛下已知,請回吧。”
李長寧愣住,昨日分明說得好好的,武皇答應得也很爽快,怎麼今天說不見就不見了,果然聖上喜怒無常,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白忙活了一趟,眾人也不敢有怨言,周王恭恭敬敬道:“既然陛下煩勞,我等也就不打擾了。”
李長寧多了個心眼,走近那小公公,偷偷從衣袖裡拿出一小錠金子塞到那公公手裡,公公又怕又喜,慌慌張張將金子藏在了衣袍中。
“可否問一聲,陛下今日為何沒了興致?”李長寧壓低了嗓子問,“我也是擔心陛下的身體。”
“周王、郡主放心,陛下身體無恙,只是……”小公公環顧左右,小聲道,“鄴國公病了,陛下陪著鄴國公,今個兒哪兒都不去,連下午與幾位大臣的議事會都取消了。”
張昌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