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寧對李仙蕙是放心的,但至於李裹兒……她心裡也知道,李裹兒嘴上答應得這麼快,到了事頭兒上,肯定又把她的良言拋之腦後了。不過李長寧必須給她們多多洗腦,讓妹妹們明白一個道理,只有家人才是靠得住的,絕不可骨肉相殘!
馬車抵達梁王府,一片喜氣洋洋,看樣子這酒宴還辦得非常熱鬧。
武崇訓兄弟在外面迎客,看到李家郡主的車駕到了,武崇訓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神采奕奕地迎上前去,與李長寧幾個月前看到他的嘴臉完全不同。
“三位郡主可來了,小心點。”武崇訓眼睛盯著她們一個一個下馬車,先是李長寧,再是李仙蕙,最後是李裹兒。
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李裹兒佩戴在腰間的那顆夜明珠特別晃眼,白天的陽光的反耀下亦是光彩奪目。
武崇訓那充滿熱情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俏麗多嬌的李裹兒身上,心裡感嘆到真是美豔青春的可人兒。武三思舉辦這次酒宴,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讓武崇訓從幾個李姓郡主中選一個,武三思再奏請武皇賜婚。
武皇非常希望她大限之後,自己的兒子和侄兒家人可以和平共處下去,所以也動了心思,要讓兩家合為一家親。武家、李家這聯姻婚事有武皇做主,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這武崇訓悄悄把周王的三個女兒都打量個遍,先前狩獵見識過李長寧的兇悍,又見李仙蕙容貌不及另兩姐妹,自然而然心裡鎖定的目標就是貌若天仙的李裹兒了。
李裹兒的餘光掃了一眼武崇訓,這武崇訓相貌平平,也沒什麼驚豔之才,入不了李裹兒的眼。她若是早知道武三思、武崇訓父子的心思,或許今天就不會打扮得這般光芒四射了。
武崇訓那色氣滿滿的目光端詳了姐妹三人之後,又冷不丁防地對視上跟在後面蘇彥伯冷冽的目光,頓時打了個寒戰。
蘇彥伯方才也留意到了李裹兒身上佩戴的白玉夜明珠,但他並未開啟過楊慎交的木寶盒,所以也不知道夜明珠便是他送入宮裡交到李長寧手裡之物。
“郡主,待晚點的時候,我再來接你們。”蘇彥伯對李長寧道。
“蘇郎將不進去麼?”李長寧疑惑地回頭看向蘇彥伯。
蘇彥伯低下了頭,壓抑著眼中的怒火,答道:“蘇某還有點要事在身,就不去了。”
一邊是武崇訓對蘇彥伯略有忌憚,一面是蘇彥伯對武家人目光冷寒,李長寧心中隱隱覺察到,蘇彥伯與這梁王武三思一家人有什麼私仇。
正在這個時候,前面傳來了喧嘩聲,看上去是頗有身份的人……在場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竟是金碧輝煌的四馬軺車,這,還真夠招搖!
軺車緩緩駛來,李長寧還沒有看清來者何人,就聽見耳邊有人在喊:“這是誰啊?”“好像是觀國公的車駕?”“呀,這也太招搖了,比梁王的陣仗還大呢。”“……”
眾人議論紛紛,四匹馬拉著一輛露天軺車緩緩駛進,正要走的蘇彥伯見楊慎交來了,便停下了步子,打算和楊慎交打個招呼。
“楊兄長——”武崇訓大步走了過去,拱手行禮,沖著楊慎交笑意盈盈。
楊慎交下了車駕,也朝武崇訓還禮:“高陽郡王。”
李長寧的視線落到楊慎交的身上,雖說對他不至於像以前那麼排斥,可她也見不得楊慎交與武家人稱兄道弟的。
“哈哈哈,彥伯賢弟,你怎麼也在這兒啊?”楊慎交側頭又看向蘇彥伯,當然他早就看到了蘇彥伯身邊的李長寧。
“楊兄是參加酒宴的吧,蘇某送三位郡主而來,這也有事在身,就不久留了。”蘇彥伯對楊慎交輕聲道。
楊慎交目光移到李長寧身上,正要跟李長寧打招呼,可餘光掃視到李裹兒腰間那太過炫目刺眼的夜明珠了。楊慎交嘴角的笑容剎那間變得僵硬了些,蘇彥伯送禮之後告訴他,長寧郡主收下了禮物。
得知李長寧收下夜明璧後,楊慎交還開心了好些天,礙於理由和身份,也沒有機會入宮見到李長寧。這回在武家舉辦的酒宴上,好不容易碰了面,卻見她把他相贈的禮物……轉手送給了其妹!
楊慎交不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但以為李長寧這麼故意做,還讓今日李裹兒佩戴身上,就是為了給他難看,令他知難而退,不免觸動了他男兒的自尊心。他只得心中無奈暗嘆一聲,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李長寧此前則是忘了這個梗,直到此刻見到楊慎交,才恍惚過來,她將他送的夜明璧給了李裹兒,想來楊慎交心裡必定是難受的,頓時心有愧疚之意。
“沒想到觀國公也來了。”李長寧硬著頭皮,主動露出笑顏跟楊慎交招呼。可眼下這麼多人,她總不能開口向楊慎交解釋,她並未將夜明珠轉送李裹兒,只是李裹兒拿去玩玩而已。
“長寧郡主。”楊慎交目光由炙熱變淡了,右手握緊了拳頭負在身後。唉,果然是一片真心難啊,看來他這追女人的路漫長長也。不過楊慎交的心態是極好的,他轉念安慰自己,這樣艱難才顯得更有樂趣是不。
反正,對看對眼的女人,他有的是耐心。既然一味的討好沒多大進展,那就……欲拒還迎吧。
楊慎交與李長寧招呼後,心裡藏著小糾糾,側身走向武崇訓,兩人有說有笑。
蘇彥伯走了,李長寧三姐妹走進梁王府。一個站在門口的小廝看見李長寧踏入王府正門後,扭頭跑開。
小廝是武延秀的人,確定李長寧來了,好戲才能開始啊。偏堂裡,武延基、武延秀、武瑤兒坐著商量,聽到小廝來報,來的只有周王家的三位郡主,沒有邵王李重潤。
☆、真是人比花嬌啊
梁王府, 偏堂內。
“哈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沒有李重潤, 事情就更好辦了。”武延秀俊美的臉上蕩起陰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