緞外衣。
蘇彥伯這剛恢複了正常的心跳速度,又被李裹兒的熱情給嚇懵了。李裹兒蹦蹦跳跳沖到蘇彥伯的面前,舉起雙臂轉了個圈圈:“你看看……我這身裙子好不好看?”
“好看。”蘇彥伯拱手沖李裹兒一拜。
李裹兒仰著頭,癟了癟嘴嬌嗔:“蘇郎將低著頭,都沒看我,怎麼知道好看?”
“……”蘇彥伯眉頭一皺,抬頭看了眼李裹兒,目光一下自然而然就掃到了安樂郡主那淡粉色的裙裹胸上。蘇彥伯立馬又低下了頭,動了下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裹兒這身裙子很漂亮。靈氣逼人而又不失嫵媚靚麗,很好。”李長寧走過來,為蘇彥伯解圍道,手指點了下李裹兒的額頭,“你啊,明知道蘇郎將不會說話,還故意為難他。”
這時濃妝豔抹的李仙蕙也走過進內堂來:“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李仙蕙的姿容比不上李裹兒,氣質也不如李長寧,所以沒有長姐、小妹這般受父母非常的寵愛,處事中規中矩,脾氣倒也還好。
李長寧望了望外面的天:“時辰也差不多了,走吧。”不知怎麼的,去參加梁王府的酒宴,她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的預感,像是有什麼暴風雨即將來臨似得。
李裹兒又湊到蘇彥伯的身邊,壓低了嗓子輕聲問:“蘇郎將,你也老不小了,怎麼還不娶妻生子?”
蘇彥伯今年二十,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他聽李裹兒忽然這麼一問,懵住了:“……”
李裹兒歪著頭,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盯著他:“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剛被李長寧一語打趣喝水都嗆住,這會兒李裹兒這沒來由的一句險些讓蘇彥伯吞口水都哽住:“郡主說笑了,男兒志在四方,不急。”
這個蘇彥伯的身上總有一股禁慾般的氣息,他似乎無欲無求,無貪無念。總之,李裹兒從來就遇到這樣的男子,也看不透他心裡想的什麼。
李裹兒是一面對蘇彥伯很有好感,又一面暗自覺得蘇彥伯配不上她的身份,糾結之後也只能嘆氣,還是另覓夫君人選吧。
李長寧回過頭,見李裹兒在後面嘀咕纏著蘇彥伯,便笑道:“裹兒,準備出發了,別老為難蘇郎將。”
李裹兒沖上來親熱地挽住李長寧的手:“來了來了。”
這蘇彥伯是怎麼了?李長寧回頭喊李裹兒的時候,發現蘇彥伯的眼中透著淡淡的憂傷。
☆、那就欲拒還迎吧
從宮北門出發, 蘇彥伯騎馬在前, 後面的馬車上,坐著郡主三姐妹, 跟了十幾個侍衛。一路上,蘇彥伯面色冷峻,也不多語。
馬車上,李長寧、李裹兒坐一方,李仙蕙坐另一方。李裹兒的頭靠在李長寧的肩膀上, 手上玩弄著楊慎交送來的那顆夜明珠。李裹兒吩咐宮婢把夜明珠用紅繩編了個腰間掛飾,可佩帶在裙子腰帶上。今天這種重要出席的日子,她當然要帶上這顆價值不菲的夜明珠,閃瞎別人的眼,讓他們都看到她身上的光芒。
“裹兒,方才你又跟蘇郎將嘀咕什麼了?”李長寧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沒什麼啊。”李裹兒眨了眨眼,“哦,我就問了句, 他為什麼還沒有娶妻生子?”
坐在李仙蕙雙眼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落在李裹兒手上的夜明珠上,嘴上附和:“對啊,蘇郎將文武雙全,才德出眾,應該不缺女子喜歡吧。”
“恩,所以我才問啊。蘇郎將就回答說,男兒志在四方,他不著急娶妻。也是怪了, 正當好年華,居然沒有成家的打算。”李裹兒喃喃道。
“你啊,就是閑著太無趣。”李長寧又伸手戳了下李裹兒的額頭。她細細想來,妹妹的話也蠻有道理,蘇彥伯寡言少語,又氣質冷清,是那種別人靠近都感覺到寒冷的人。
難道有些人天生就對感情薄涼而沒有期待?李長寧撩開馬車簾的一角,往外掃了一眼,只覺得馬上那個英姿挺拔的背影略顯落寞。
李長寧放下了車簾,目光沉了沉,又被李裹兒手上的夜明珠閃痛了眼,沒好氣地問:“你把夜明珠帶來做什麼?這可不是給你的,不能這樣招搖!拿給我!”
“姐,就這麼一次嘛,我答應你,今晚回去以後,就把夜明珠還給你總行了吧。”李裹兒又是拿出了撒嬌絕活,“姐,你最疼裹兒了,裹兒這次言而有信,晚上就還夜明珠。”
李長寧雖說心裡不說服,可總不能抓著李裹兒,從她手裡硬生生搶過來:“今天晚上你玩夠了,以後就別再惦記這夜明珠!”
“是是是,裹兒一定好好聽話。”李裹兒連連點頭。
李長寧左手握住李裹兒的手,右手又握住李仙蕙的手,語重心長道:“裹兒,仙蕙,我們一家人榮辱與共,是經歷過患難的,如今的局面得來不易。爹孃和大哥很疼愛我們,以後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姐妹都要心心念念維繫好這個家。”
李裹兒與李仙蕙聽了長姐的話,互相遞了個眼色,皆重重點頭。
“別人會欺負我們,但我們絕不可以窩裡鬥。這世間,只有我們自己的家人可以真正依賴信任,我們家人是一榮皆榮,一損皆損。若果誰出了事兒,家人都得連累受罰,誰也別想獨善其身。”這是李長寧的真心話,“你們都要乖乖的,知道了嗎?”
“姐,以後我一定好好聽你話。”李裹兒咬了咬牙,感動得淚眼闌珊,想來姐姐對她是真心好的。
“我也是,姐。”李仙蕙眉頭一擰,“我會好好維系這個家,絕不添亂。”
“好。”李長寧舒了口氣,沖兩個妹妹露出暖暖的笑容。